方婷看小王离开，又看了看桌上的药膏，考虑了一下，做好心理建设，还是鼓足勇气，站起身，来到秦深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

秦深看见是方婷，秦深问：“有事？”

“那个，秦总，衬衫的事，不好意思啊，我会还你的，多少钱啊？”

“10万。”秦深平静无波澜地说道。

方婷惊呼：“10万！”考虑了一瞬，咬着牙，下定决心说：“要不这样吧，秦总，我每个月工资扣两千。”

秦深带着些戏谑之意，反问道：“那要扣到何年何月啊？”

“啊？”方婷也被问懵了。是啊，要扣到何年何月啊！

1万工资去掉个人所得税，房租，生活费，还要留存一部分给爸妈，确实不能再提高扣费金额了。

方婷一时说不出话，低下头，绞尽脑汁想办法，还是束手无策，真是难得没有主意。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秦深双手搭着座椅扶手，看着方婷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心软，开口说道：“这件事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真的？！”方婷盯着秦深的眼睛，有些迟疑，有些激动，又有些感动。

“真的。”秦深重复确定道。

方婷顿时感到秦深的周身，360度环绕式，好似散发着菩萨的金色光芒。

感动得她眼泪在眼眶打转，说：“谢谢秦总！真的谢谢你！”

秦深看着方婷对自己的感激涕零，有种当救世主的满足感，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问道：“还有事？”

“哦哦哦，没事了。”方婷还在大起大落的喜悦中，一时没回过神来。

“那就把这衬衫扔了吧。”秦深从办公桌上拿起刚刚一起带进来的衬衫，递给方婷。

“好。”方婷就像捧玉玺一样郑重又迫不及待地接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似刚刚被判死刑的人，获得了大赦，欢跳着出门……

秦深在后面看着方婷的欢脱背影，颇受感染，嘴唇也不由自主地抑制不住上扬……

方婷心情颇佳地哼着歌，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办公楼卫生间旁的专门的垃圾桶前，准备把衬衫扔进去。

正巧，清洁工阿姨走过来，打招呼道：“小方啊！”

“阿姨好！”

“诶，你这手里的衬衫怎么了，是不要了吗？”阿姨好奇问道。

“是的。”

“那给我吧。”阿姨提议道。

“好。”方婷也没多想，估计着阿姨想要废品再利用，顺理成章地递给她。

阿姨接过去，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第一反应，立马把衬衫全部抖落开，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仔细翻看，再三确认后，说道：“这不是秦总的衬衫吗？”

方婷疑惑地问：“阿姨，你知道啊？”

“对啊。”阿姨回想了一下，继续解释，说道：“就大概前两天吧，我去秦总办公室打扫卫生的时候，秦总和我说这条衬衫不要了，要我扔掉。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款式不喜欢了。你知道的，他呀，大老板，有的是衬衫，很多可能就穿一两次，甚至都没穿过。我当时看了看啊......”

阿姨说着，比划着衬衫，用拇指和食指指尖，稍稍攥起一小部分衬衫，凑近了展示给方婷看：“你看看啊，啧啧啧，这面料，这做工，这颜色真的很精致啊，看着就像艺术品一样，多窝心啊。还有啊，我看这款式哪里不好啦，很漂亮啊，所以很是心疼啊。我那天劝他说，这衬衫就像新的一样，扔掉可惜了，他才留下的。”说完就如同当时抢救了一件传世瑰宝一样，很是欣慰。

下一秒，想到秦深如今又要扔掉衬衫，忍不住感慨道：“所以说有钱人的世界真的难以想象啊！哎！”阿姨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阿姨你确定？”方婷的心怦怦地紧张跳着，急于求证，追问道。

“当然确定啦，秦总的衣服都是大牌，你看这不是有标记吗？”说着指了一下领口独有的品牌标签。

方婷此时的怒火已经逐渐以微秒为单位飙升，似火山快要喷发出喉咙口，但还是不动声色，按压住脾气，对阿姨温柔一笑，说道：“谢谢阿姨你，告诉我这件事。阿姨你说得对，这衬衫的确和新的一模一样。虽然有个洞，说不定还可以补救，扔了是可惜。我还是觉得，这件衬衫先留下再说，好吗？”

“好的。”阿姨也挺爽快。

方婷笑着接过阿姨传回的衬衫，转过身，立马变脸。

一边大踏步杀气腾腾地走回办公室，一边攥紧了拳头，愤恨的眼睛像淬了毒，背后的熊熊烈焰，已经燃起，自带杀人成魔的背景音乐，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秦深，你是在挑战我吗？！你完了！你这次，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