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福和小鱼与往常一样时间起床,给院子的姐姐们准备热水,平日里还静悄悄的各屋已经亮起了灯,两人都怀疑是不是睡过了时辰,忙急急的去提了热水。 住在她们隔壁的鹿鸣正打着哈欠出来,见两人步履匆匆,奇道,“你们在急什么?” “我们睡迟了,误了姐姐们的热水。”小鱼和阿福忙停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鹿鸣被两个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也怕两个傻丫头着急,解释道,“二少爷在家时起得早,大家都习惯了,昨天晚上我忘了给你们说。” 现在天色还早,天空刚刚泛了鱼肚白,天空中还隐约头几颗星辰,阿福和小鱼才舒了一口气,在阿福的想象中这做主子的自然可以睡到自然醒,没想到二少爷竟然还要早起。 果然等他们几个丫鬟梳洗好,正屋里值夜的露珠便使人来催热水,二少爷起床了,二少爷身边自然有贴身的丫鬟伺候,阿福和小鱼不过照样去提了热水放到净房。 厨房里的郑妈妈也正忙活着,二少爷早饭在自己院子里吃,她早就准备好了馅料,做了三四种包子出来,各色糕点也入了模子,只等上笼蒸了,砂锅里的粥逐渐变稠,她一边指挥着小丫鬟控制火候,一边尝着小菜的咸淡。 小鱼和阿福两个进来正好被郑妈妈逮了个正着,“阿福,你帮我去摘些槐花回来,昨儿少爷说要吃槐花馅儿的饺子,这槐花要趁着露珠摘了才新鲜,我这空不出手。” 阿福没想到槐花还可以做成饺子,她以前也曾经吃过槐花饭,就把新鲜的槐花摘了洗净撒些苞谷面,若是有白面自然更好,再加一点点盐,上锅蒸熟,吃的时候拌上一点点香油,那味道想起来就就流口水。 小鱼问道,“郑妈妈,槐花是那些穷人家才吃的东西,二少爷怎么想起吃这个?” “就说你这丫头光长了个聪明脑袋,二少爷什么好东西没用吃过?槐花吃个新鲜而已,别说二少爷就是夫人和三小姐也会尝尝。”郑妈妈笑道。 主子他们都爱吃个新鲜,现在槐花新开,正是清甜的时候,做了饺子馅吃起来有一股自然的味道,吃惯大鱼大肉的正好拿来换换胃口,这也是她郑妈妈拿手的时令手艺。 阿福应了一声,提了一个篮子出了厨房的门,他们这个院子角落便有一棵槐树,现在开得正旺,一串串雪白的槐花点缀其中,与鲜嫩的绿叶互相映衬,显得更加洁白可爱,清风吹过空气中弥漫了淡淡的槐花香味,味道很浅要走近了才能闻到。 槐花若是做成吃食自然要那种含苞未开的最好,阿福垫着脚摘了几串,更多更好的槐花长在更高一点的地方,以阿福的个子绝对是摘不到的,本来摘这个要用钩子的,阿福也懒得再折回去,想了想把裙子挽起,顺着树干轻轻巧巧的爬了上去。 爬树可难不倒阿福,她是穷人家的女孩子,爬一棵歪脖子的槐树不在话下,顺着树枝几下就爬了上去。 阿福爬上树,轻松的把高处的槐花摘下,将开未开的槐花洁白如玉,还沾染了晨间的朝露,因为阿福的动作树上的露珠便滚落下来,打在阿福的脸上,点点的晨光也落在阿福稚嫩的脸上,因为这些日子吃饱了,阿福脸上长了些肉,带着粉色的少女肌肤吹弹可破。 待阿福采够槐花轻巧的跳下树来,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也许是被自己跳下来吓了一跳,往前走了几步想来扶她,见阿福动作轻巧露出一个微笑。 那笑容比初起的阳光还要耀眼,阿福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二少爷什么时候过来的,还看到自己爬树的样子,阿福立马窘了。 顾二少爷面前这个眼生的小丫鬟,十三四的豆蔻年华,肌肤不像府里女子一般的白净可也光滑润泽,带了淡淡的红晕,小巧的鼻梁,一双眼睛像小鹿一般有一点圆,看样子只算是清秀,不过很可爱,而且还有点呆,也许是被自己看到她爬树现在有些窘迫,不安的搓着手。 顾二少难得的有了几分童心,少年特有的清朗声音还带了丝丝的笑意,“你也是我院里的丫鬟?” “回二少爷的话,奴婢叫阿福,是刚到院里的小丫鬟。”阿福心里暗想,二少爷不光长得好看,声音也很好听。 “你摘这些花做什么?” “厨房的郑妈妈说要摘些槐花做槐花饺子,奴婢便来摘了些,打搅了主子,请二少爷勿怪。”阿福道。 “槐花饺子?” “是。” 顾二少爷的脸上便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郑妈妈做的槐花饺子母亲也爱吃,等会你送些给母亲尝尝。” “是,二少爷。”阿福低声应诺了。 “去吧。”顾二少爷挥了挥手示意阿福可以离开了,阿福忙提着篮子小跑着离开,心咚咚的跳个不停,手心里全是汗。 郑妈妈看了看阿福采回来的槐花点点头,见阿福红着一张脸,脸上还有水痕,以为她是热的,有些过意不去,“辛苦了,去歇歇吧” 阿福忙道,“刚刚遇到二少爷,吩咐等会给夫人送些过去。” 郑妈妈听了点了点头,“做好了我再叫你。” 于是阿福又得了一个去正院送槐花饺子的差事,不过这个差事倒是个美差,夫人听说自家儿子派了丫鬟给自己送了吃食非常高兴,叫了阿福去跟前问话。 阿福自然要大大的夸赞一番二少爷,说是二少爷想着夫人爱吃特意让她送过来,顾夫人听了很开心,让人赏了阿福一角银子,把阿福激动地重重的给顾夫人磕了一个头。 阿福回院子的时候心情极好,手里捏着硬硬的银角子脚步都轻快了些,二少爷回来果然是件极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