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忽并没有因为要训练武卒便采用魏武卒“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的制度。
原因在于魏武卒不但享有免税免徭役的待遇,而且即使是身衰力竭之后,优待条件并不改变,所以导致军队更新不易,优待众多士卒造成国库空虚。受优待的士卒如果战死则会影响自身的利益,战斗力虽强,却是“危国之兵“。
而秦国的军功爵制则是最完善、最合理的,将士有功既赏爵位,又益田宅、庶子,可以成为军功地主。所以后来秦国的军队战斗力最强。
但是这又面临着另一个问题,秦国的军功爵制是建立在土地私有的基础之上的,此时的郑国依旧是井田制下的土地公有。
郑忽并不想改变土地公有的性质,却又想实行军功爵制,所以最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嫁接。
以“份地制”为蓝本,庶人立功之后分得份地依旧要归田,不过年龄放宽到士卒及士卒配偶和父母死亡之后,家中的子嗣对土地没有继承权,有的只是爵位的降级继承权和财产的继承权,这样,既不至于让士卒担心战死之后,家属的生存问题,又能激起国人的向战之心。
再者,郑忽还决意用厚赏的办法让国人明白,军中自有颜如玉,军中自有黄金屋。
金石珠玉这些东西,寒不能衣,饥不能食,用来收买人心正合适,况且用征伐他国获得的财物赏赐给本国的有功士卒,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本。
而且,这套制度暂时只在长葛一地的庶人中实行,并不会触动卿大夫家族的根本利益,或许在这些人眼中,郑忽的这个爵位没有得到国家的承认,只是伪爵而已。
等到这套制度真正运行起来,郑忽再甩锅给他老爹,郑忽相信以他老爹的政治眼光,不会看不到这套制度的优越性,同样地,以他老爹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手腕,不怕这套制度落实不下去。
而郑忽只需要伸着手等待果子成熟就行了,并不需要担心此事最终为别人做嫁衣,因为只此一件事就足以让郑忽的世子之位稳如泰山。
宗庙与爱子,孰轻孰重,郑忽觉得他老爹还是分的清的。
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郑忽开口道:“此爵非彼爵也!此爵专为我长葛之民所设,分为二十等级,每一级皆有相应的田宅及其他赏赐,且爵位高者一应待遇与大夫、卿等同!”
郑忽的前一句话让众人沮丧不已,后一句话却又为众人燃起了希望之火。
庶人们从来没尝过爵禄的滋味,即便是郑忽所说的此爵位只在长葛实行就足以让一些庶人喜出望外的了。
那可是爵位啊!在长葛实行也是爵位。
更别提,郑忽所说的爵位高的待遇和大夫、卿等同。
别说大夫、卿待遇,就是下士待遇也是他们这些庶人祖辈们都求而不可得的。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社会阶层的流动渠道并不为他们这些庶人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