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评价略有不妥,但的确没有比这个比喻更贴合的了。
显然,江娉婷对举止轻浮颜孔雀并无太多好感,神情严肃,回应的声音微冷,惜字如金: “江娉婷,幸会。”
江娉婷吐了短短五个字后便不再多言,回了个礼,态度疏离,却算得上礼数周全。明晃晃地展示了不想和你多说话。
奈何颜辞向来脸皮厚,见到长得好看的姑娘免不了多说几句,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仗着一副世间少有的好皮囊游走于脂粉间还没讨过打,便肆无忌惮,此时更甚。
“姑娘清冷脱俗,颦颦似仙,也不知平时有什么所好啊?阅书下棋?调香抚琴?吟诗作画?绣花听曲…………”
说着说着便十分自然地跃坐到同一桌来了,嘴也不停,大有江娉婷不回应就不断说下去的意思。
听着他猜测的方向越发离谱,江娉婷忍不住蹙眉打断道:“让颜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出身商贾之家,只会拨弄拨弄算盘,做做小生意。”
“做生意,做生意好啊,想当年陶朱公出身贫寒,但聪敏睿智、胸藏韬略,上晓天文、下识地理,满腹经纶,文韬武略,无所不精……”
见他又要继续念叨,江娉婷无奈问道:“颜公子到底想说什么?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不必……不必如此。”
颜辞怔了怔,随后笑道:“颜某适才说过了,见姑娘气度不凡,清冷若仙,故而想结交一番。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欣赏美人。”
他坐得比之前端正了许多,眉眼依旧风流却无下流之色,摊开了手,坦荡荡地给江娉婷打量。
“多谢,不过娉婷有自知之明,当不起颜公子的赞许,若你实在喜欢欣赏美人,大可以对镜自赏,毕竟娉婷还真未见过有人姿容能胜过颜公子。”
江娉婷说的是真话,颜辞的样貌实在是可以称得上祸水,好在是男子,若是女子,免不了被众多好美色的权势争夺,历朝历代都有过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
但凡有野心的霸主都贪心,既要江山又要美人,饶是有绝色在侧,后宫还要佳丽三千。而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人可遇不可求,一旦露面,便芳名远播,争夺不断,若是挑起战火,还得担上一个“红颜祸水”的罪名。
听过江娉婷的话,颜辞先是一愣,笑容更甚,隐约比先前多了几分真诚,也不再多言。
解惑的时间一到,众人听从安排各自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来意,放入一个木制的盒子中交由堂内弟子送往内堂。
内堂有弟子为各位到访者所求之事分好等级,并分发天、地、人三种牌子下去,到访者根据牌子的字号分别进入后院不同区再单个进行交易。
大堂内等待的人陆陆续续地都收到了分发的牌子随弟子入后院听从接下来的安排了,原本座无虚席的大堂只剩寥寥数人。
急性子的黑崎站起身来将弯刀往桌上重重一拍边开始训斥堂内一收拾物件的弟子:“你们这什么千机阁什么意思,怎么不给老子牌子?”黑崎先前的举动虽然惹人生厌,但目前说的话却正是余下的人想要问的,包括江娉婷、颜辞、谢流云在内的众人亦向那弟子投来询问的目光。
那弟子见状丝毫不慌,将最后的一张宣纸裁好之后朝众人行了个拱手礼,方缓缓解释道:“各位稍安勿躁,堂主说了,各位所求之事过大,朱雀堂无权处理,故而…………”
众人听闻脸色都变了,在座的各位来自四面八方,几乎都是为求千机阁一解而千里迢迢赶到荆州城的。
“那贵堂莫不是想要我们一干人等打道回府不成?”谢流云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纸扇在手中把玩,嘴巴挂着淡笑。
“公子说笑了,千机阁是到底是做生意的,自然不会让各位客空手而归,还请各位移步随弟子来。”
众人随着弟子一路出了城,过了好几道羊肠小道,行了有两个时辰之久才在一片原始森林前停下。
行路过程中人抱怨路程遥远,却被同伴嗤笑:“这才多远的路,就不行了,跑江湖哪有这么简单,现在出来一趟知道了吧。你看人家姑娘家都没吭一声。”
被训斥的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张脸满是稚嫩,身形看着是单薄了些许,面对长辈的训斥也不敢回嘴,额头布满了细汗,余光瞟到身边的谢流云,心里不免暗自嘀咕:“这位看着身形也和我差不多,怎么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谢流云幼时便师从一高人学武,底子本就不差,入了金陵之后身为世家子弟剑术骑术也在众公子中名列前茅,身形虽不似一般习武者魁梧,却精气凝于体内,走区区两个时辰的山路自然是不在话下,除了鞋底比平常多沾了点泥,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同样气定神闲的还有寒枫,而他身边的江娉婷就没那么轻松了,毕竟习武底子弱,不过她自小性格就十分坚韧,遇事冷静,此时也端庄如常,只不过呼吸比往常急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