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阙!”
汤晗还没缓过神,就听闻梨惊喜地喊道:“江阙,救我!”
‘救我’这两个字一出,对面的江阙眸色倏深,周围围观的同学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蠢蠢欲动。
汤晗连忙捂着闻梨的嘴,“你疯了?闻梨我告诉你,事情闹大,对我们两个谁都没好处!”
她太用力,捂的闻梨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得不停挣扎,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汤晗怕她坏事,威胁道:“虽然我不知道江阙这八年发生了什么,和顾泽什么关系。但是闻梨,我劝你最好别把江阙太当回事。”
“只要我想,他永远都还是当年那个在闻家任我打骂,却又不敢还手的下作东西!”
闻梨动作一顿。
她虽说想过要跟汤晗玉石俱焚,但却从来没想过连累江阙。
毕竟江阙为了她,已经承受了很多本不该他承受的东西。
她不想他再为她牺牲了。
汤晗说她不知道江阙这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又何尝不是?
江阙被驱逐闻家,她被囚禁在国外。超过15000公里的距离、12小时的航程,八年隔着太平洋的不可触碰,折磨的她简直快疯魔了。
她违背汤晗的意愿,擅自更改了高考意愿,回到国内。
这两年来,她一直在不停地打听着江阙的消息,但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音讯都没有。
要不是汤晗那场算计,两人意外地金风玉露一相逢,在那个没开灯的昏暗酒店里,抵死缠绵,共攀巫山巅峰,她可能还在茫然而麻木地继续日复一日地大海捞针。
但她怎么都想不到。
今早她满心欢喜地醒来,结果却连江阙的人影都没看到。
她连一句正儿八经的关切问候都没机会问江阙,更别说打听他这些年的情况了。
可无论江阙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如果正面跟闻家对上,定然都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想起这层厉害关系,闻梨眸光微黯,不再出声。
而这时,车窗却冷不丁被江阙敲响。
佛珠与玻璃碰撞,发出撩拨心弦的清脆声音。闻梨听见,他用她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声音说。
“汤女士,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汤晗被他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盯着,头皮一阵发麻,却还是昂着下巴,维持着平日里的骄傲,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根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江阙虽然是在跟汤晗说话,但目光却始终在闻梨身上逡巡。
汤晗跟他不同。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八年未见,江阙不再是当年那个隐忍落魄的少年。他经受了社会的鞭笞与洗礼,完成了蜕变,身上的上位者气势摄人心魄。
汤晗暂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不敢贸然硬刚,遂道:“我教训我的女儿,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女儿?”江阙眼底浮现一抹轻嘲,“汤女士,那你知不知道,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条: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是要处以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管制的。”
不知因为江阙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是接连两条刑法砸下来,汤晗觉得自己有点头晕眼花。
江阙这穷小子不是学都没上过一天吗?
哪来的刑法,被他一条条的,背的滚瓜烂熟?
闻梨见汤晗松懈,猛地发力挣开她,缩到后座的角落里。
没了汤晗碍手碍脚的,江阙这才清楚地看见小姑娘红肿的脸颊,以及脖子上殷红刺目的血渍。
他本就暗沉的眸子,此刻更是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收敛下颚,发紧发哑的嗓音如紧绷的弹簧:“开门。”
汤晗防备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江阙没空跟她周旋,沉沉朝闻梨嘱咐了声‘躲到车座后面’,就抄起保镖腰间别着的甩棍,重重砸在驾驶座旁的车玻璃上。
只一下,玻璃就绽开蜘蛛网般纵横交错的裂纹。
车窗上倒映着的、男人的俊美脸庞,也随之变得破碎。
江阙虽看着斯文瘦弱,但浑身蕴攒着狠劲,没两下,车窗玻璃就被他生生砸碎,接着面无表情地探手到驾驶座上,开了后座的门锁。
闻梨听到‘滴滴’声,忙不迭打开门,跑向江阙。
不知是耽搁的太久,还是刚刚蹲了一会的缘故,闻梨站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脑袋嗡嗡作响。
没走两步,眼前骤然一黑,下一秒便软着身子晕了过去。
恍惚间,她好似听到男人失控压抑地喊了她一声。
他喊她:“阿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