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9 章(1 / 2)土匪小娇娘首页

他们嬉闹的这会儿功夫,有越来越多的学子赶来念早课。

云麓书院有学子约莫一百二十余名,课室分了二十人一间,其中有女学子一十五人,山长是想着女子就学不容易,倘若皆共处于一处课室,那么难免学到的知识会与男子的有所差异,是而将十五人分散到了四个课室去,正好谢逐所在的课室缺了一个。

课室空着的三个桌案正是另外三名女子的,随着其余学子一起,手挽着手入了课室来,待看见坐在后头的阿桃时,皆讶异“咦”了声。

“咱们书院里又来新的女学子了吗?”

待看清阿桃的装束后,又惊诧问:“你已经成亲了?很少见着有成婚了的女子也来书院念书呢!”

清河县的习俗,新婚妇人都要穿红裙,原本阿桃还感觉没什么,但此刻却觉得感觉自己有些招摇过市,好似要昭告全天下人她成婚了似的,由其谢逐还坐在旁边,因而小脸上的羞意更甚。

隔着屏风的谢逐冷不丁呛了声:“怎么?成婚了就不能来念书了?书院是你家开的?”

三名女子闻言皆面色讪讪,其中一个生得高挑的忍不住回呛道:“我们就是问问而已嘛!又没别的意思!”

阿桃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打圆场:“相公他没别的意思,你们别误会,我,我叫温桃,你们以后可以喊我阿桃。”

“我叫宋傲云,你可以喊我傲云,这是徐香,这是孟四娘。”

生得高挑的姑娘名叫宋傲云,听阿桃喊谢逐相公,赶忙凑了过来,好奇问:“你,你就是那黑风寨里嫁给谢府二公子的土匪娘子?”

阿桃闻言腼腆羞涩的一笑,点了点头,而后道:“不过我们寨里人都有了良籍,已经不是土匪了,我,我也不是土匪娘子了。”

旁侧另一个稍矮些的名唤徐香,却是拉着宋傲云蹙着秀眉忧心道:“傲云,她是谢逐的娘子,那,那悠柔怎么办?”

阿桃疑惑地眨了眨眼,宋傲云微微皱眉,朝那女子不赞同的摇头,又拉着阿桃好奇的问:“我听闻黑风寨里有十八悍匪,只要是他们出手,所劫之人无一活口,是真的吗?”

阿桃摇头:“爹爹命令了,绝不允许胡乱杀人的。”

宋傲云还要再问,谢逐从屏风外探头过来,不耐烦得敲了敲屏风:“夫子来了!”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女子拉着宋傲云的袖柔声道:“跟一个匪娘有什么话好说的?傲云,夫子来了,咱们快坐好吧。”

宋傲云忙朝阿桃笑道:“阿桃,你在这儿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们迟些再说话。”

三个姑娘连忙入座。

谢逐又瞪了眼阿桃:“你搭理她们做什么?还不坐好?难道就学第一日就要给夫子留坏印象?别到时候还连累了我。”

这话说的,难道他在夫子处的印象还挺好似的,从安都跟她说了他气得那些夫子胡子头发直掉的事了,阿桃心下嘟囔。

“知晓了。”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兀自坐好,将书袋里的东西都拿出至桌案摆放好。

谢逐只手扶着屏风愣了会儿神,直至旁边有人不断咳嗽提醒他,他才坐了回去,又呆愣了会儿,才挠了挠头发。

方才阿桃那个做鬼脸的模样,瞧着还挺可爱的。

今日来监督念早课的夫子是陈夫子,陈夫子年级约莫五旬,生的方方正正的脸,下颌处蓄着短须,头发尽数梳拢,扎于网巾之中,穿着素色深衣,进来的时候拉着一张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着很是严肃,令阿桃不禁坐直了身体。

显然山长已经着人通知过了他,所以陈夫子进来看见阿桃也毫不惊讶,倒是看见谢逐露出诧异神色,敛了神,只说了句今日书院来了个新女学子,安排在了这间课室,其余之外,再无其他。

其他的没有听见阿桃她们对话的学子,闻此不由得有些失望,即便隔着屏风,但影影绰绰的,透过间隙,仍能看到阿桃的模样,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却也喜欢瞧美人,现下不能知道美人姓名,不由得有些失望。

且观美人年级虽小,却已经梳了妇人的发式,更觉遗憾。

有些个还是好奇的,抓着容道想问,被他一句“那可是谢逐谢二公子的娘子,你们问什么问!”给憋了回来。

谢逐这人是个混不吝的,即便心中有再多的好奇,也全都压了下去,万一被他听见,只怕会直接一拳揍过来。

早课上陈夫子先让众学子一起默念了篇文章,是史记之中的一篇,温尧在黑风寨中教学,阿桃自然也跟着他学了很好,虽她不是个好学的,但温尧学富五车,好歹也给阿桃灌了一车知识进去,是而虽默念的磕磕绊绊,但好歹也能跟上。

但观旁边的谢逐,只见他随意地只手撑头倒在桌案上,闭目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在睡觉。

他们皆并排坐在课室最后,屏风并未完全从中间挡住二人,阿桃稍稍后倾便能与谢逐面对面。

“谢逐。”小姑娘小小声的唤:“你在睡吗?你怎么不念啊?”

谢逐睁开困倦的眼看向她,顿了会,深深看了她一眼,唇瓣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半晌后才说了句“要你管”,旋即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她,趴下选择呼呼大睡。

他可是从来不来上早课的,非要睡足才行,更何况他因身上伤处疼痛半宿未睡,后半夜才勉强眯了会儿,结果阿桃大清早地便拉他起来,他现在实在是困倦的很,懒得搭理她已经不错了。

阿桃连忙探身伸手拽他背后衣裳:“夫子在这儿呢,你怎么能睡?”

谢逐实在不想理这颗被他大哥派来监督他念书的桃。

可惜这桃毫无自觉,还在不停扯他背后衣裳,清甜脆亮的声音如啾啾鸣叫的雀鸟在他耳边不停叽叽喳喳。

“谢逐,谢逐,你快醒醒……”

“谢逐。”

喊什么谢逐?他终是不耐地回转身去:“你方才对着别人喊我什么?我是你相公,你总喊我大名作甚,懂不懂什么叫以夫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