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叛军连破昌平,乐郡,庐都三城,还在继续北上!”
满身是伤的传令兵喊完话就晕过去,而金銮殿立刻喧闹起来,满朝大臣都惊恐万分,这叛军的速度实在太快,举旗造反不过三个月就从两万人的杂牌军滚成三十万人的大军,连战连捷剑指京都,按这速度再过一个月就会攻打京城。
大臣纷纷上奏,有的建议迁都,暂避锋芒,有的建议收拢兵力固守京都,等待西南守军增援。朝堂喧闹不堪,陈谦心中倒是平静,该做的努力都做了,只不过是命运弄人,还是把这燕王叛党推到他面前,三年前就知晓的索命缰绳现在又勒紧了一点。
陈谦最终还是固守京城等待援军,这三年唯一能完全掌握的就是京都的防卫,比起迁都后将性命交托到地方诸侯手上,倒不如留在京城博一线生机。再说他不务正业的昏君形象怕是传遍景国,而屡屡创造奇迹的燕王后裔明显更得人心,诸侯中与燕王后裔有勾结的更不在少数。
下朝后陈谦回到书房休息,喝着茶看着房里的书画,花瓶,不由得地轻叹一声。
“虎哥,为何叹气?”
“这地方很快也不安全了,想到这屋子很可能化作灰烬,有些感慨。”
三德安慰道:“别难过,房子坏了换一间就是,大不了咱们换个地方再盖间一样的。”
陈谦叹息说:“就怕走不成,这三年除了练武,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剿匪上,可是人算不过老天爷,这混蛋的狗屎运真是八辈子都用不完,竟然还能养出一支十万人的精兵,如果没有这只军队他们也不会攻得这么快。”
“虎哥,我虽然不懂军略,守城容易攻城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现在京城守军有十五万人,撑住两个月不成问题吧?等西南节度使的二十万援军一到,肯定能灭掉燕党。”
陈谦:“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老觉得心慌,希望老天爷别再跟我开玩笑。”
十天后燕王后裔领三十万大军在京都南侧十里在扎营休整。京都立刻封锁城门严阵以待。
第二天叛军开始攻城,二十万大军强攻南门和东门,架起的云梯立刻被掀翻,搬运撞城槌的士兵被滚石砸死,在城墙上射箭的士兵被投石轰成肉酱,准备泼油的士兵被劲弩钉在墙上,仅仅一上午就双方就死伤三万人,城墙下堆满士兵的尸体。
惨烈还在继续,面对叛党不要命的进攻,陈谦彻底慌了,短短十天城内守军就死伤八万人,剩下不到七万兵力。这十天里每天叛军都会分兵四处攻打城门,从早到晚几乎没有停歇,单单因为困乏无力,从自家城墙上摔死的就有百人之多,可叛军的攻势却不曾间断,肯定是有大批援军增援才能打出这种声势。
根据西南节度使的回信,援军最快也得十天才能赶到,而且只是骑兵能到,大批的步卒,器械还得再多些时日。这消息太令人绝望,陈谦直接下令将通信的传令官扣押,免得走漏消息影响军心。
怕是撑不到一个月,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陈谦命于禁启用皇宫中的暗道,这暗道宽一丈高八尺,原本是地下河,经过多年改造后成了皇家暗道,能直通城外北侧五里外的山谷。
现在京都已经被围死,除了集中所有兵力弃城突围外,这暗道就是最后保命的手段了。
叛军又连攻三日,城里能战的士兵只剩下五万人,全靠城里的百姓支援才坚守下来。
隔日叛军没有强硬地攻城,只是擂鼓呐喊不让守军休息。虽然不清楚叛军的意图,但能休息总算是好事,一整天两军相安无事,可到了半夜西城门火光冲天,示警的锣声叫醒所有京都人。
“陛下,大事不妙啊!”
三德连滚带爬地冲进陈谦的寝宫,此时陈谦已经换好铠甲,正在戴头盔。
“西城门破了!”
陈谦立刻说:“不可能,叛军一直主攻东南两门,西城也没被攻打几次,怎么说破就破?”
“陛下,是城门守将薛佟串通叛军,把他们放进来的!”
薛佟,难道是薛家背叛我?陈谦心里隐隐猜到真相,也许西南节度使的来信被薛华知道了,觉得守城无望就拿我性命当投诚礼?
“快,我们走暗道出城,于禁去将皇后和太子接来。”
陈谦带着三德前往书房,密道入口就在书架后面。一刻钟后两人赶到书房,又等了一会,于禁带着暗卫赶来,身边却没有薛莹和小皇子,看来薛家是真的叛变了。
没时间感慨,众人进入暗道后背上干粮细软,举着火把朝山谷前进,走了一个时辰,陈谦一行人终于钻出暗道,看天色已经微亮,所有人把火把熄灭,悄悄前进。
这山谷狭窄,山路崎岖没法骑马,于禁安排的人在峡谷出口接应,出了峡谷再换上快马,基本就安全了。
十名暗卫护着陈谦和三德往出口走,一路上倒没有危险,众人顺利地走出峡谷,在谷外于禁用鸟叫发暗号,连发三次都没回音,众人立刻警惕起来,暗卫都拔出武器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