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风光昏黄,沈镜像以前一样坐在太师椅上,眉峰俊朗,身形高大,看书时面目威严,仿若总有什么棘手的事。
听到开门声,沈镜掀起眼看她。静姝小步地走到他身侧,自然地抱住他的腰,坐到他怀里。坐稳后,两手扒拉着他的肩,软软的红唇亲在他的下颌上。那里的胡渣多了不少,扎得她有点疼。
静姝靠在他怀里,“二爷,您怎么离开这么久才回来,我想您了。”
静姝知道沈镜喜怒不形于色,生气不会表现在面上,她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惹他生气,避开不谈是最好的办法。
沈镜放下手,指腹搭在她的后颈,“他们曾经是你最亲近的人,我不会生气,你不必紧张。”沈镜的温热的掌心轻轻抚摸着她的后颈,驱散静姝带来夜里的凉气。
她微微发愣,“您…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
静姝并不觉得奇怪沈镜会查出她的事,在整个长安城里,恐怕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沈镜另一只手搂住她的双腿,静姝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肩窝里,沈镜漆黑的眼如古井般毫无波动,“没有。”
得他亲口肯定,静姝终于松下气,她两手环住他的腰,这次亲在了他敞开的领口处,许久不见,还是有些羞涩。
静姝放下压抑,找回阿爹和三哥哥的兴奋让她忍不住雀跃,“您知道吗,我的阿爹和三哥哥都还活着,他们是我最爱的人,能再见到他们,我真的好开心。”
沈镜摸着她头的手微微停顿下,静姝还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不过他们的身体都很不好,我好担心阿爹他会出什么事。”
“三哥哥身体也不好,二爷,您知不知道有什么医术好的太医郎中,我想请他们再给阿爹和三哥哥诊治。”
二爷和她的阿爹,三哥哥,孰轻孰重,熟亲熟远,一见分晓。倒底是不同身份的人。
沈镜面无表情地按住她乱动的手,道“我会派人找找看。”
能得沈镜这句话,静姝很高兴,她两只白嫩的手玩着沈镜的腰带,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惆怅,“三哥哥以前也有一个玉佩,可惜后来因为我生病,他为了给我看郎中,把那块玉佩当掉了。”
“阿爹还和我说过那是三哥哥父母留给他娶妻的。当时我就想,既然三哥哥为了我才当掉的玉,不如以后我就做了他的妻子。”
“二爷,您说我当时…”
“啊!”静姝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镜抱了起来,他把她放到案上,锐利的眼犹如狼一般盯着她,这是她在沈镜身上从未见过的眼神。
静姝咽了口唾,小声道“您…怎么了?”
很快沈镜面色变淡,修长的手指滑在她的衣领。做这事时他静静地站着,面容淡漠,动作优雅而矜贵,仿若在做着什么不容亵渎的事。
沈镜克制守礼,骨子里透着规矩,在书房行.欢这种事不像他能做得出来。他俯下身,两人气息交缠在一起,静姝卷翘的长睫刮在他的脸上,软软的小手抵着他的胸口。跟了沈镜两年,她知道此时应该做什么讨他欢心。
静姝缓缓凑近,面颊羞涩泛红,唇瓣贴在了他侧脸。沈镜漆黑的眼就这么盯着她,手下再无动作,静静地享受她小心翼翼地讨好。
沈镜抱着她回了主屋,静姝迷迷糊糊地被他搂着,习惯性地抱住他的腰,“二爷,您现在心情是不是好点了?我觉得您今夜并不是很开心。”
沈镜把被子给她拉过肩,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并没答她的话,“为什么不叫我沈叔叔了?”
静姝回道“三哥哥说您是国公爷,您庇护我,我要尊敬着您,不能乱叫。”
沈镜侧眼看她,静姝似是困极了,眼皮紧紧地合着。完全是下意识在说话。
沈镜撇开眼,指腹停留在她滑腻的肌肤上,压得力气有些重,他唇线抿起,起身趿鞋下地。
妆镜里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沈镜把窗打开,夜里的凉风吹了进来,让静姝忍不住打个哆嗦,揉着眼睛从床榻上撑起身看他。似水的眸子仿若林间山鹿一般清澈,她看着窗边的沈镜道“您怎么了?”
沈镜阖上窗,坐回她身侧,把落下的被子都盖到她身上,遮住了遍布暧昧的痕迹。沈镜摸摸她柔顺的发顶,“是我没教好你。”
静姝没明白他的意思,小脸皱起看他。
沈镜活了近四十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在战场上排兵打仗,知道怎么诱猎物步步深入,知道怎么驯服他们,让他们只服从于自己。
他是天生的将者,亦是最好的捕猎人。沈镜面相冷淡,实则骨子里骄矜自傲,从未有什么会脱离他的掌控。
“你和他们有六年没见,漫长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事情。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这六年他们不早一点来找你,为什么如此巧合李珏会与你偶遇,又为什么他要带你去荆州。”
“这…您也知道?”静姝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已经被沈镜提了出来。
沈镜理了理她颊边碎发,在她额头上落下极淡的吻,“你很乖,知恩情,但是这不应该成为被别人利用的理由。六年过去,可以改变一切。静姝,你好好想想,和他们接触这几日你是否发现了怪异的地方。”
成熟的男人总是很理性,循循善诱,帮她分析,抽丝剥茧,把一团迷雾拨开,让静姝慢慢认识到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