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心来信是询问裴珠月近况,裴珠月当初答应会时常给京中写信,可出来后诸事缠身她就忘了,水莲心因此把信写到了井州,若是裴珠月没出现,掌柜原来还打算把信送军营去的。
裴珠月回了一封信,写了一路来的所见所闻,遇刺的事也提了一嘴,反省说在京中时以为自己武功高超,出来后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日后必定好好习武诸如此类。
写好后她就将信交给了掌柜,委托掌柜将信送去给水莲心。
因为担忧父亲的事情,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裴珠月就敲响了蔺伯苏的房门。
她在门口候了许久才听到房内传出略微的响动。
裴珠月冲着房内不耐烦地说道:“怎这般慢,婆婆妈妈的。”
话音刚落房门便打开了,蔺伯苏只穿了套中衣站在房门口,头发肆意的散乱着,那衬衣还大敞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裴珠月被肉色晃了眼,当即转过了身,嗔道:“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真不要脸。”
蔺伯苏见她浅红的耳垂,眼底染上了三分笑意,他退回房内慢悠悠地穿起了衣裳,并问道:“夫人来找为夫有何事?”
裴珠月小心翼翼地往后瞥了一眼,见没有非礼勿视的内容抬脚跟进了房内,冷淡地说道:“自然是你昨日答应我的事,我们何时开始查?”
蔺伯苏转过身张开双手,文不对题地命令:“帮为夫穿衣服。”
“自己没手?”裴珠月没好气道。
蔺伯苏维持原状没有动,抬眸反问了一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裴珠月气急,恨不得冲上去往蔺伯苏眼窝上捶一拳然后转身就走,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怒火,嘴角扬起一抹假笑,咬着牙关道:“好,我帮你穿。”
她走上前去,粗手粗脚地帮蔺伯苏整理衣衫,衣襟衣带不是刮脸就是打脸,每一个动作都在传递不满的情绪。
蔺伯苏略微蹙眉,但也不阻挠,直到最后,裴珠月狠狠地抽紧了大带,他才开口道:“夫人这是想谋杀亲夫?”
裴珠月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理好大带,退后了两步:“好了,可以走了吗?”
蔺伯苏却得寸进尺地指了指墨黑的青丝:“还要束发戴冠。”
裴珠月沉声警告:“你适可而止。”
蔺伯苏气定神闲地在镜前坐下,徐徐道:“仪容不整,如何出门?”
裴珠月忍了又忍,终是松开拳头挑起了蔺伯苏的发丝。
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不稍片刻她就为蔺伯苏束好了发,拿起玉冠预备戴上去。
镜子倒映着这对璧人,男子雅人深致,女子温婉贤淑。
裴珠月看着有些恍惚。
她第一次为蔺伯苏冠发是在嫁入王府后两个月的一日清晨。
蔺伯苏轻欲,一个月只与她同房四次,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每隔七天来一次,欢好过后也从不留宿。
那一晚却是异常,要了她一次又一次,许是累了还是如何当夜留宿在了雪院,第二日清晨她也得了机会为蔺伯苏冠发。
书中说女子为夫君冠发,可让夫君此生对其一心一意。
裴珠月在将军府时是舞刀弄枪的,梳子、绣花针啥的都没拿过,伺候人不会,冠发更不会。
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岂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