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东语站了起来,想要帮助女主一起扔塑料瓶,但是一到严罗安身边,就被严罗安拒绝了。
严罗安:“这里不需要你,你身体还没有好,就好好休息吧。黑暗里你也看不清楚哪里可以扔,我好歹已经扔出感觉了,知道该扔哪里。”
“可你也身体不好啊,”封东语反驳道,“我记得你还发着烧……”
“托你的福,我已经完全好了。”严罗安打断说,声音有点冷淡。
封东语不为所动,下意识想要去探温,但是严罗安实在是太高了,她只能一边手拉着严罗安的手臂往下拽,另一只手伸高去够严罗安的额头,还说道:“我检查一下,你蹲一下给我摸。”
严罗安一开始是不想动的,可是见她垫着脚尖一直努力,严罗安叹了口气,肩膀和脖子还是柔软无力地弯下,好让封东语够得着。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可是那么近地又接触到她,严罗安不受控制的,一下子眼珠子里又都满满是她了,专注地看着她主动的言行举止的时候,身体比木头还僵硬。
封东语测完体温,知道严罗安已经完全退烧后,准备撤开,但不经意间对上严罗安的双眸,发现严罗安的神情意外地温柔。
是真的很温柔,正常人的那种温柔,没有戾气,没有阴郁,斯斯文文的,如果有光线洒落她的眼眸,封东语觉得那里一定有着奇异的神采,如同珍贵的新鲜珍珠上那动人的光彩。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似乎是在封东语假装生病不理她的那14个小时里,严罗安似乎已经想通了什么,可以尝试着对她好了。
人果然是要灵活讨好的,不能一昧地讨好,要学会若即若离,有脾气就发。
只是封东语没想到在严罗安的身上,这条定律原来如此地有效。
但……这么快速,是好事吗?
封东语因为得到得太快,第六感让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不过封东语也很清楚,问题不在她自己身上,而是在女主身上。所以她并没有惴惴不安,而是继续照着原计划行事,准备继续获得女主的好感度。
严罗安克制地开口让封东语走到一边,封东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确还残余点热度,就乖乖地走到一旁,不给严罗安添乱了。
可严罗安并没有一下子继续扔塑料瓶,而是眼神准确在黑暗中捕捉到封东语的身影,然后说:“再离得远一点,太靠近的话,你小心你被矿泉水瓶砸中了也不知道,我很用力扔的。”
封东语只好撤退到她们两个人之前躺着睡觉的地方,默默地看严罗安努力向上砸门。
被困在这地下室里,明明是严罗安给她设置的苦难噩梦,结果却是严罗安帮她打破。
封东语看着看着,一边觉得讽刺,一边又觉得有点小得意。
那矿泉水扔上扔下的乒乒乓乓的动静很大,虽然耗费了很长时间,但终于引起地下室外面的人的注意,脚步声开始有了,有人过来了。
不过可能为了宣泄不满和先来个下马威一样,那堵门先是重重砸了好多下,然后才猛地打开的。
沉重的声音在整个地下室回荡,震得地下室里的所有害虫乱窜到更阴暗的小洞里,封东语也皱着眉头捂住了耳朵。
“吵什么呢?”开门,并且从天花板上探出个头的还是那个老太婆,但和之前见面时不同,她现在满脸戾气,死气沉沉,头发有点湿,不知道刚刚做什么了,所以大汗淋漓。现在她又在转头各种看黑暗的角落,却完全忽略了她正对着下面的严罗安。
严罗安个子很高,哪怕光线照到她身上只有一点点,也很显眼,她嘴角快速勾起一点不屑的弧度,又迅速恢复正常,平静地提醒:“我在这里。”
老太婆猛地对上严罗安的视线,还那么靠近,登时身体都带动着头部抖了抖。
严罗安有点不耐烦,直接说道:“都三天了,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快点说,我朋友已经发高烧了,你们只是想绑架要钱吧?不想出人命吧。”
老太婆迟钝地恍惚了一瞬,说:“对,钱,”可是她又烦躁了起来,“可是你的朋友是封东语对吧,那个封东语的父母,不但不愿意拿钱赎她,说没钱就算了,还报了警。”她越来越烦躁了,又对着黑暗的角落喊道,“封东语你听到了吗?出来,你父母根本不怕你出事,如果不是我,有人就要杀了你了,还有你,严罗安对吧,如果不是我,你们两个都要死……”
她反复念叨着她的贡献,表情好像有点满足,但又有点难过,像魔怔的神经病一样的。
封东语抿着嘴唇观察几秒,她见女主一动不动地就这样看着老太婆,根本不怕的样子,想了想,干脆小步跑到女主身边,把女主拉离开了几步,又努力想把女主的肩膀按下说悄悄话。
严罗安一见到那个老太婆,注意力都在老太婆身上了,提起恶劣的兴趣,刚准备慢悠悠地说话,就被封东语来那么一出,瞬间什么感觉都被打断。
她的大脑是想要推开封东语的,可是低头看到封东语渴望说话的样子,还有看到封东语脸上的红晕……
那是高烧未退的红晕,上面还有一点头发的压痕,因为头顶好不容易光亮多了,这些脸上的痕迹都特别明显。
严罗安喉咙动了动,下意识想触碰那些痕迹,因为看着看着,很容易就有种感叹,那就是封东语的脸很脆弱的样子。
真的是脆弱极了,
只是发热一点,就能有红晕透过;
只是躺在地上睡得久一点,头发的痕迹都有了。
而且,还显得皮肤好娇嫩柔软,还突出了脸上的白皙……
严罗安只看一秒就入神了,直到肩膀和手臂又被封东语动了动,才闭眼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顺势半蹲,满足封东语。
封东语赶紧凑在严罗安耳边,假装关心地小声说:“你别傻愣愣地站着,她现在好可怕啊,要躲一下的啊。”
严罗安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那么容易走神和注意力不专注的人,严罗安只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话时的正常吹气而已,她又失神地去想,封东语的呼吸原来可以让她的耳朵那么敏感。
可是现在陷入这种思绪里是不合时宜的,因为严罗安在听封东语碎碎念的时候,不经意的眼光看到了那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