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几次,严罗安捂着头痛苦地醒过来,但语气特别虚弱地说道:“头好疼。”
“你发烧了。”封东语说道,然后当机立断,大声叫喊外面的歹徒,想要引起歹徒注意。
这样高的温度,她必须得做些求救的行为。
喊了半天,没有人应和。
严罗安说:“别喊了,给了我们三天的食物,也不安排人控制我们,估计是把我们放到一个隔音很好的地方。”
“那你的病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自己熬了。不过这地方对生病的人很不利,你离我远一点,别被我传染了。”
说完,严罗安也不等封东语往后退,反而她自己先挣扎着远离封东语了。
言行举止上的距离感一下子显得严罗安冰冷起来,严罗安也的确脸色苍白,表情阴郁,连正眼都不看封东语。
封东语虽然猜测她可能是在模仿原主妈妈,想要让封东语体验一把在这环境里无人可怀抱的致命孤独感,可是第六感又让封东语觉得,事情并不是简单地如此。
“不行,你需要照顾。”封东语一手拿了瓶冰凉的矿泉水放在严罗安的额头上降温,然后躺在严罗安的身边,一手紧紧搂住严罗安的腰。
“你这是在干什么?”严罗安动作有力了许多,但是是为了离开封东语。
封东语毫不畏惧地继续靠近她,继续重复刚刚的动作,并且认真解释道:“发烧的人,头要降温,但是身体也不能太着凉,我这样是为你好。”
“谁教你的啊?又冷又热地怎么可能治得好?”严罗安继续抗拒,当然顿了顿,她迟钝地想到了之前的理由,于是快速补充道,“你不要命了吗?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靠近我?”
“我身体好,我不怕你传染。”封东语迅速地说道,说完,眼睛锐利了起来,声音变得郑重且坚定,“而且我不会允许你出事的。”
严罗安眯了眯眼。
她可不信。这话说得,仿佛封东语多么重视她一样,可是那么多年了,她清晰地知道封东语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她以前给封东语钱的时候是会见面的。
在身体虚弱这个问题上,她没有欺骗封东语,她的确是体弱多病的体质,只是看着高大而已。
所以以前见面时有不止五次,她是惨白着一张脸戴着口罩和封东语见面的。
那时候,生病了自觉戴口罩的人并不多,封东语还特意问是什么原因,问清楚后,封东语只是说了几句“祝你早日康复”的场面话,就根本接下去没有关心的心思了。
谁接触这种情况都知道,封东语不懂感恩,也不懂关心人。
最近封东语关心她是没错,但严罗安觉得那更像是对衣食父母的讨好。
封东语最会势利眼了,现在是她严罗安有钱的时候,封东语是要依靠她生存的,那么聪明的封东语,现在肯定是要学会甜言蜜语的哄人开心的。
严罗安不由得阴里怪气地说道:“你真的变化太大也太快了,之前你不管我生病如何的,现在居然那么激烈地要维护我的健康。”
其实论起最会阴里怪气说话的,这方面的榜首是封东语。因为封东语是作为一个常年反派角色工作,最会这个惹人生气的技能了。
所以封东语一下子就听出了严罗安的言外之意,并且辩驳道:“以前我的确不懂事,不懂得尊重你,抱歉。不过我说不允许你出事,是发自内心说的。不管你信不信,但你是我妈妈救出来的人,我不会让你在这个鬼地方有失去生命的危险的。”
这理由的确很充分,但是严罗安听得眉头皱得更紧,艰难地问:“你那么坚定说救我,只是因为你的妈妈?”
“不止,当然还有我想你一直好好的原因。”封东语立刻补充。
可是严罗安的表情明显接受不了了,就认为封东语只是为了妈妈才这样。
可就算真的只是为了妈妈,这也是不该生气的事情。
严罗安很清楚这点,然而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封东语的话,身心一点点变凉。
她想到一个定论:
果然,封东语的思维和嘴巴,远远不如封东语的怀抱温暖。
那她更想要借着病情的借口远离封东语了,因为她才不想被这种人影响身心。
她不断拒绝封东语的靠近,可是封东语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锲而不舍,不管她如何脸色不好,话语严苛,封东语坚定地只做想做的事情。
这样的毅力,又恍恍惚惚地让严罗安找到了点莫名的舒适感。
因为这毅力是为了严罗安的健康存在的。不管她怎么拒绝,封东语始终执意要一心对她好。
于是一个愣神,封东语如愿地滚到她的怀中,变成了她炙热身躯能盖着的温暖被子。
发烧的身体“盖被子”的感觉并不舒服,可是封东语怀抱着她,让她并不觉得热得烦躁。
更何况,她的额头上也有封东语一直举着的矿泉水瓶在释放舒适的凉意。
与封东语共处的感觉让她别扭,可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身体很不舒服的时候,她相信了封东语说的退烧办法,觉得封东语做的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