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魌魋 下(2 / 2)壤界玄尊首页

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魌魋的头颅居然断裂开来,滚落到地面,但它的身体似乎毫不受任何影响,继续往前蠕动。

“妈的,这是什么恶心东西。”奉允文不禁骂道。

“少主别慌,这魌魋的本体在头上,它刚才自断头颅,是为了躲避攻击,你现在操纵这只恶兽去追它。”

“操纵……怎么操纵?”

“就是……你有没有感受到身上被风包裹着?”

还别说,奉允文心里忽然感觉有一股风把他吹起,又吹落,裹挟着他在一片草原中飞旋。一只赤红的恶兽从他身边经过,那是他的力量仆从,他要给它下令。

“炎庭,去追那个落逃的头。”奉允文忽然脱口而出这个恶兽的名字,仿佛他们就早已相识。

赤色恶兽即刻低身,奔向了魌魋滚向山坡下的头颅。

魌魋,这自大的怪物。它头颅虽看不着远处,但想象着自己的肉身碾压死那个渺小人类的有趣之景。

炎庭跃到了树上,锁定了它头颅的位置,直接跳到了魌魋头上,爪子扇动,一道一道灼热的风划向它。这炎风几乎要将它烤化,更如利爪将它的头分裂着。

就在它的身体就差一点碾过奉允文时,忽然停住了,随之重重地向后倒在地上。这是因为在另一边,毫无还手能力的魌魋头颅,在炎庭的利爪下死掉了。

暂且逃离危险,脑中声音就开始为疑惑的奉允文讲解道:“这个怪物是【泥丸】,也就是从【神祇】身上掉落的死肉,从【壤界】逃到人间来,吸食了一些有益于生命造化的东西,才变成这种不伦不类的怪物,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妖魔鬼怪。刚才那个躲在这【壤庙】里蚕食神祇的【飨奉】,您的师傅,我觉得就是被他吸**气而死,而人被吸**气会产生幻觉,陷入疯癫,做出一些伤害自身的动作,这也恰好是许多妖孽害人的掩饰。而刚才那个石蛤蟆我也不清楚它的来历,但看样子他是觊觎息壤中的力量,恰好只有您能够打开息壤,就驱使【泥丸】杀害了您的师傅,然后将您引到这壤庙......”

“你说的什么啊。先等会,我更关心你是谁?”奉允文反问道。

“唉,我这番模样实在无脸见先帝的后人,但我这千年来一直夙愿未结,实在不甘啊。还请让我先和您解释一番。”脑中声音轻叹。

“少主恐怕您不知道身世,都怪那些可恶的乱臣贼子和那……”

“少主受苦了!”

这一串悲情洋溢的话直把奉允文弄得云里雾里,这些话怎么听得像戏台里听的玄朝王侯将相的悲苦戏剧,我的身世……不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嘛。

“我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但是你说的哪跟哪啊。”

脑中声音有些埂塞,但很快又一连串地解释道:“少主,我是东乡君,武宗旧臣。数千年来,我都在寻找一名有足够力量接受壤力的武宗后裔,今日终于遇见您了。”

奉允文感到有些好笑,“荒唐......你说我是当今玄朝宗室,好,就当是昔日的皇族广封子嗣,而今后代枝繁叶茂,我又恰巧是这皇族的没落后人,那你说的神祇、壤界,还有那飨奉、壤庙,已经我吃的那个土又到底是什么?”

“上古时候,【祂们】在地上留下十九块用以稳定天下、维护神威的息壤,这些息壤中的强大壤力创造了一个与真实世界相对的理念与神识世界——【壤界】,在壤界中存在一群掌管者——【神祇】,他们由上到下,分别为【邸神】、【龛神】、【素王】、【肉柱】四个等阶,而我就是这泽北省对应的息壤上最高等级的【邸神】,每块息壤都拥有非同寻常的壤力,您刚才使用的壤力便是【风与裁决】,还有十八块息壤等待您去发掘。【飨奉】是人通过祭拜、供奉以及信仰等等传输给神祇的一种生命供给。至于这【壤庙】,是神祇在人界储存和传输【飨奉】到壤界中的场所。几乎每一个【神祇】的庙宇下都有一块【息壤之精】,它们是息壤精华的集中体现,也就是被你吃掉的青色土。”

“那,你说的【祂们】又是什么人?”

“这个怎么向少主说呢,额,就比方,少主认为现今天下谁在真正操控?”东乡君略略思索道。

“皇帝?”

“不对。”

“谁还能比皇帝大啊。虽然说军都府的将军权势越来越大,朝阁天天这不让那不让皇上干,可天下共主仍然还是皇上啊。”奉允文也是纳闷了,皇上,天下至尊的第一地位,你也要推翻。

“这就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啊。”东乡君苦笑道,“真正的掌权者即是【祂们】,皇帝向百姓宣称自己是天之子。但天是什么,人们认为的至高的神灵吧。?”

“可就算是让皇帝也要祭祀的神仙,也只不过是【祂们】身上分配出去的【肉器】。

肉器?”

“我越来越不懂了,打住打住,你意思不就是天外有天,神外有神。”奉允文说道。

“【祂们】是我们不可理解的,甚至我们无法认识的,就连感受到【祂们】的存在也是极少数人。我们只能给【祂们】冠以一个我们可以理解的对至高力量的名称,神祇,但他们绝不能等同于神祇。”东乡君用一种极其低沉认真的口气说。

“这种事情,的确没法和少主一时半会讲清楚。但我想请少主首先知道一点,您身上流淌着武宗仅存的血脉,您肩负着武宗未完成的大业,我会尽心尽力辅佐您,让您重新拥有属于您的一切。”

“可我只是一个流民啊,太可笑了,这个王朝最底层的人啊,我自小无父无母,你却告诉我,我原来是这个王朝最顶层人的后裔,还要我现在拿回我应该拥有的一切,是什么啊,让我把当今皇帝从位子上撵下来?”奉允文自嘲地笑笑,突然被一个所谓的残魂从孤儿拖拽到皇室后裔,这并不让他感到兴奋或是激动。

“不对,你不会是我行卜术,哪里招来的胡言乱语的孤魂野鬼吧?”奉允文质疑道。

“怎么会,我虽是一缕残魂,但现在在用神识与你对话。我的神识在壤界是邸神的级别,我因为在千年中为了保持神识的智性和独立,而抛弃了强大的肉身与从【息壤】获得的能力。所以我现在才刚刚复苏,连肉体都没有,当前要紧的是找到更多的【息壤】,来增强你我的力量。您方才吃了那【息壤】,但并没有真正将其融入体内,所驱使的风之力只是短效。”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扯了吗,虽然我刚才操纵的风之力,确实对于我这个连修武者都不是的来说很强,而且你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从一个贱民变成一朝之君?抱歉,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我不干,找别人吧。”奉允文一本正经地说。

听完这个东乡君的魂识一系列的话,他也是略略梳理了一番,这东乡君要他做的无非两件事变强和登堂入室。

实话讲,他自小就在这最低贱的社会底层里挣扎打滚,受的欺凌,吃的苦痛绝对不少。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和拥有光荣殊高的地位自然是他在内心中最深处最炽热的渴望与追求,但真正一个助他登天的机会与奇遇来了,他又为面前难以卜测的危险与困阻而自我质疑和畏缩徘徊了。

“找别人,武宗的后裔,天资又满足于【息壤】的人选,只有您。而且,我和少主您,早已是漩涡中的人。别人也盯上我们了,您在壤界里,那只对您说话的蟾蜍。如果不往前走,别说实现什么,自保也都难了。东乡君用神识道。

“好家伙,你这是拉我上贼船,不过老子孤儿一个,赤条条的,什么也没有。如今师傅也走了,不再想想其他路,连妹妹也照顾不了。我暂且就照你说的那样做,但是保不齐我日后反悔。”奉允文拍拍胸脯,无奈道。

“我知道这一切实在有些听来匪夷所思,但这并非少主您一人之责,我会陪伴少主一步一步实现这一切。我们先看看这壤庙里原先的龛神如何吧。对了,我与少主您对话全都用的是神识,是不会发出声音的,这点您可以不必担心让别人察觉到。”东乡君用神识道。

“对了,还麻烦少主告诉臣,您的名字。”东乡君又道。

“奉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