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怀瑾更觉小娘子可怜可叹。这般姿容,本该住金屋,穿华服,戴美玉,却跟了个乡野小民,不施粉黛,素衣素服,只是一块成色普通的玉,就能叫小娘子这般稀罕。
怀瑾一咬牙,把玉牌解了下来,往桌上一放:“遇见即是有缘,小娘子且拿去,当个玩耍。”
周谡拿过玉牌握在手上看了看,再看向喝得面颊通红的少年郎,总算有了点真实的笑意。
“三公子当真是爽快人,洒脱风流,自在随心,不为俗物羁绊。”
“是的呢。”周窈虽不懂自家夫君为何要这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玉牌,但夫唱妇随,迎合便是。
“好说,好说。”被夫妇俩捧着夸,怀瑾又稀里糊涂喝了一大碗酒,已是头晕脑胀,看美人儿都不那么美了,怎生了两个脑袋。
东西到手了,周谡起身打开门,让候在外面的侍卫进来把喝高的主子领走。
侍卫一看主子直拍桌面,大喊自己没醉,就知他醉的不轻。
“你怎能把我家公子灌成这样?”
质问的语气,令周谡亦是语气不佳:“三公子自己要喝,我还能拦着不成,治我一个冒犯之罪,你来扛?”
侍卫被堵得有脾气也发不出,只冷冷看了周谡一眼,也没多留意,搀起了自家主子,快速带离这种乌烟瘴气的破地方。
送走了贵客,周窈关上门,转身就问:“夫君为何非要这块玉牌不可?”
周谡将牌子收好,极为闲适地小口抿酒:“总有它的用处。”
“还是大户人家的钱最好赚。”周窈更在意金闪闪的大元宝,打开荷包后,笑得眉眼弯弯,又甜又俏。
还是金银看了最顺眼。
周谡没忍住,拉过小娘子,吻上桃花般粉嫩的面颊,也笑:“小财迷,你就不怕他事后反应过来,回来找你要钱。”
“我可没强迫他,是他自愿掏腰包,再说,三公子不是不讲理的人。”
周谡一听,嗤道:“你见他不过两面,就知道他为人?会说几句哄人的话,便是讲理了?”
小肚鸡肠的男人,事后算账来了。
“不知道啊,”周窈伶俐得很,两手环住男人脖颈,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但我有夫君啊,夫君这么厉害,能与刺史家的公子把酒言欢,且处处将人拿捏住,跟着夫君,准没错。”
若说周家三姐弟,谁最肖似周父,无疑是这个大闺女,看人脸色,给人戴高帽的功夫,尽得其父真传。
周谡拿这样的小妇最没法子,只能搂怀里一次亲够本。
周窈被亲得晕乎乎,缓了一阵,又被周谡抱着吃了两口鸡肉,人有了精神,脑子也灵醒了,想到了什么,忽而发问。
“夫君你又没打开荷包,怎知里头装的是金元宝。”
周谡不在意道:“摸一摸,也能摸得出来。”
闻言,周窈更觉不对,看周谡的眼神也变了变:“夫君,咱们这种穷人家,可摸不来金元宝。”
“那就是我曾经摸过,依稀还记得那种手感。”这小妇本就不好糊弄,一味瞒着压着,事后再圆更麻烦,倒不如一回回地透点线索,一点点地揭开。
周窈一听,神色缓下来,殷殷叮嘱道:“夫君再想到了什么,可别瞒我,若夫君真是出身大户,府上瞧不上我,大可直说,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咱好聚好,唔唔,”
最后一句还未完全落下,就被周谡咬住唇,呜咽着吞回了肚子里。
“既嫁我为妻,这辈子便是我的人,哪怕我不在了,你也得给我守着。”
男人头一回如此认真地放狠话,周窈有点被吓到,一时之间未能接上话。
周谡抽掉周窈发髻上的簪子,一头浓密软滑的秀发如瀑落下,丝丝缕缕在男人指尖穿梭。周谡低头嗅闻,缠了一缕绕到指头上,轻轻的吻。
“我这一生,如无意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不管身份如何,将来又会如何,娘子只要记住我今日的话便可,其他有的没的,不要想。”
周窈沉默听着,看似乖巧,老老实实听男人说完,才眨巴着眼,望着男人道:“那么,若有意外呢?”
话落下,换周谡沉默了。
他将小娘子抱起,放回到地上,稍稍远离自己。
不懂事,就不能捡重要的听。
周窈有自己的坚持,不过这回委婉了许多,轻叹一声,道:“夫君若是不便告知,我也不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闻言,周谡又把人拉回到身边,大手盖住小妇毫无动静的小腹。
“你给为夫生个女儿,就有意外了。”
上辈子的小媳妇,来给你争宠,看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