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当前,人间欢乐。 夏御叔贪恋床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但无朝事或宣召,他便宿在家中一日复一日。 他的一双大手因常年征战的缘故,已结满粗茧,摸起来像是石头一般坚硬。而那双常年用来拿刀的大手,如今却拿起女人的发梳。 镜子前的女子背对着他,她的三千发丝被他用发带束起,只余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 看着泛黄铜镜里倒映出的绝世容颜,他满足地笑了笑,随后拿起一旁的蝴蝶钗,为她亲自戴上。 女子摸着他刚为她戴上的发钗低头含笑,用几不可闻的低声轻语转身问向后面之人:“夫君,好不好看?” 那含羞带笑的面容,最是要命。 夏御叔看着她的眼神几近痴迷,他抬起手,用他那结满粗茧的手温柔地覆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的,像是怕刮伤她,出口的声音更像是一泓清泉般细腻:“好看,没有人比夫人更好看。”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气,那样的动作,那样的小心翼翼。 那样细致温柔的呵护!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夏姬从镜子前站了起来,露出两条洁白修长的大腿,迎面他的直视。 夏御叔余光瞥见她的这双勾魂嗜魄的长腿,脑袋里顿时联想起昨日这双长腿缠在自己腰间不放的销魂情景。毕竟血气方刚,他又正值壮年,又怎能控制得住身下的欲望,他眯了眯眼,将夏姬的身子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拉,眼中复又燃起爱火。 日日如此,夏御叔每每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夏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挑逗,也分不清究竟是谁挑起的火,只知道两人最后都沉沦了。说好的要一起去游园赏花,最后竟都演变成了床上赏花。 夏姬身子极度柔软,夏御叔有时被她撩拨得发狠了,也忍不住用各种手段折腾她。也因此夏姬常被他各种高难度动作折腾得快哭得不成样。看着她化成一摊水的模样,他心疼得几欲停止,一边抱在怀里安慰,一边撞击得更狠,更叫人心颤。 夏姬虽说当时被折腾得狠了,可事后却不痛不痒,肌肤越来越红润,反而越发显得美了。 倒是在夏姬每日晨昏压榨下,夏御叔的身子几度被掏空,体力也越来越不足。为了维持自己的生龙活虎,不让夏姬失望,他几次三番背着她偷偷服用合欢散以维持他男性的魅力。 可是合欢散毕竟不是长久之道,夏姬的欲望每日不减,到了一定的点她必早醒,而后再无了睡意。眼看身旁的男人因昨晚辛劳仍在昏沉睡中,看着他眼角的阴影越来越重,她微微起身,用她那如葱根白皙的手指描绘着他的浓眉大眼。 就是这样一个在战场上威武驰骋的大将军,如今睡在她的身边,却像个孩子一样,每日都得向她索取。 她不得不承认,在她嫁入夏府后,夏御叔对她算是用尽心思的。他的掏心掏肺她看在眼里,她也知道他在偷偷服用合欢散,她有时候真的也想放过他。只是可惜…… 侍女敲了敲门走进房中,对着梳妆台上正画娥眉的夏姬恭敬地喊了句:“夫人。”而后凑近她身边,在她耳畔说道:“孔大夫与仪行父正在外堂等候将军。” 夏姬拿着眉笔的右手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过几秒时间,很快反应了过来。她应了一声,回过头看了眼还未睡醒的夏御叔,对侍女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 妆未画完,她的一头垂腰长发直直地落了下来,别具一番风情。 她的嘴角微微弯起,带着一股丝丝的凉意,看不出是在笑或是其他表情。她站了起来,对着因劳累过度仍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走了过去。 “夫君。”她在他耳畔轻声呼唤,床上的人在强光的照射下,睁了睁眼睛,对她迷恋地笑着。夏姬一句:“孔大夫与仪行父在外堂候着夫君。”夏御叔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从床上起身。 夏姬替他整理好一身装扮,而后拿起干湿的毛巾替他捋了捋面容,微笑地目送他离去。 “为夫很快回来。”他温柔地垂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把她放开离去。 孔宁与仪行父在外已等候多时,见到夏御叔姗姗来迟,不免出口打趣他道:“听闻少姬公主驭夫有道,如今亲眼所见果然非同一般。到底是佳人俏丽,这才惹得你到了日上三竿仍贪恋床上。” 仪行父随声附和问道:“御兄,今晨可有沐浴?怎地一股浓浓的奢靡味道。” 三人哈哈大笑。 这三人既是好友又是姻亲,同在朝为官,且皆位列人臣,是以关系向来不错。 念夫人见自己兄长到来,也过来服侍三人喝茶。她在厅中四处忙碌着,胸前几缕发丝垂下来,显得有些凌乱。孔宁见自己一向最重视妆容,打扮自己的宝贝妹妹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有些酸感伤。 他对念夫人点点头,念夫人收到兄长的示意,待送上茶水糕点后,她就借机离开了外堂。 三人中,夏御叔年纪最长,是以其他两人都称他做御兄。 孔宁一袭白衣,他摇着手中蒲扇道:“仪行兄,你可有发现,咱们御兄自从娶了少姬公主,性子变了个大样?” “如何变样了?”夏御叔接过身旁侍女递过来的香茶,就着热气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而后抬眼问他道。 孔宁踱步走到他身边,合上手里的扇子,用扇子一端从他肩上挑起一根发丝。那发丝乌黑顺长,带着一缕沁人的香气,明显是女人之物。 孔宁笑得暧昧:“春宵苦短,我们二人毕竟也是过来人,能理解你的感受。可你如今这幅初尝人事,恨不得寸步不离佳人的样子却未免显得有些魔障了。你且说说自你娶了郑国公主后,除了朝堂上,我们三人有多久难得一聚了?听闻夏姬公主举世无双,是天地难得一见的一个美人。可这都一个月了,我们连她的面还未见上一次,御兄可是打算将她藏起来,一辈子不让我们看一眼?” “就是啊御兄,我和孔宁娶妻之时,可是在第一时间就让我们的夫人出来会客。可你看,我们两个来了这么久,也不曾见到夏姬夫人出来迎接。” 夏御叔面色不禁潮红道:“夏姬性子胆小,不敢见生人。” “哦?这和我们听说的传言可是大相径庭呢。” “夏姬毕竟是一国公主,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怎会胆怯见生人呢。御兄,莫不是你不让她见我们的。” 夏御叔正不知如何作答,这时就见一位身披五彩霓衣,头戴蝴蝶珠钗的女子朝着他们的方向盈步走了过来。女子蒙着面纱,旁人无法窥见她的真容,可便是不看她的容貌,仅从她从容的步伐,抬手挺胸的神态,那不自然流露出的高贵,以及身上携带的淡淡香气,便可断定此女定是一位国色天仙。 夏御叔见女子盈步走来,忙上前将她扶过来。那般的小心谨慎,孔宁、仪行父两人不用问便已知晓对方的身份。 能叫他作出这般举动的,放眼当下除了夏姬还能有谁! 两人目光直直地注视着来人,看着她走到自己的身边,微微屈身。 一句:“孔大夫,仪行父,妾身有礼了。”声音有如夜莺百转一般悦耳。 两人惧是一愣,见她举动端庄大方,语调轻和,和传闻中少姬公主的盛气凌人倒是没有一处相似。 “夏姬夫人有礼了。”两人恭恭敬敬地对她回了个礼。 “夫人,你怎出来了?”夏御叔关心地问道。 夏姬缓缓一笑道:“屋子里待着有些沉闷,今日日子好,便打算离屋透透气,到百花园赏赏花草。” “为夫送你过去。” “不了。”她阻止,而后目光扫了眼自她出现,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的两人道:“今日难得孔大夫、仪行父亲自上门,必与夫君有事相商。夏姬就不打扰了。” “夏姬,你是我夫人,不必如此乖巧听话的。”他在她耳旁轻轻指责。 他愿意宠着她,给她天下最好的,他宁可她平日里任性一些,霸道一些,也不喜她委曲求全。 可夏姬却道:“夫君的颜面在夏姬心里最重。” 他见她如此,只好目送她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把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位兄弟。 “御兄对夏姬夫人当真是极好的!”仪行父夸赞道。 夏御叔不觉一笑:“她从郑国远嫁过来,吃了太多苦,我若不对她好些,又怎对得起她长途奔波嫁与我呢。” 孔宁接话道:“自古娇妻难觅,御兄怜惜此女,也不足为奇。只是若想小家和睦,必先使后院和睦。御兄如今这般偏心,岂不是要伤了后院众夫人的心。” “是啊。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专情一人绝非好事。” 孔宁叫他神色有些动容后又道:“御兄,你如今子嗣这般单薄,更应该广散枝叶。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御兄如今已年过四十,膝下却只有征舒一儿。征舒常年在军中,若有一丝意外,你怎向祖宗交代?” 夏御叔想了想,自从娶了夏姬入门后,他确实再也不曾踏过后院夫人的门前。想到那些他曾无比宠爱的夫人如今搁在后院任她如花一般凋零,确实对不住她们。 可一想到夏姬的滋味,那种食髓入骨的感觉,如毒=药一般让人上瘾,他又狠不下心离开她。 “并非我寻私情,可阿念毕竟是我的妹妹。你想想阿念为了你,哪个王公贵族也看不上,与我父亲抗争多年却只为了委屈自己当你的侧室。你瞧瞧她刚进来时通红的眼睛,若不是因为你的偏心,她怎会这般?” 这时,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迈着小步伐跌跌碰碰地走进,一见到孔宁就往他身上扑去。 “酒、酒……”小奶娃才刚学会说话,说话还不完整,发音也不准确,可即便如此,她仍执意地喊着舅舅两字。 孔宁将自己的外甥女抱起来,指着夏御叔问她:“叫爹爹。” 小奶娃像是看陌生人一样,躲避着不去面对夏御叔的目光,这一幕刺伤了夏御叔的心,他的小女儿与他竟不如与他舅舅亲近,怪只怪自己这段时期冷落了她。 小孩子的记性毕竟不好,只能记住一段时期。夏御叔自从有了夏姬,就不再往念夫人房里走去,是以他与小女儿见面的时间确实太少了,久到她已不认识她。 他从孔宁手中接过小奶娃,愧疚地抱起她小小的身子,看着她温柔地道:“叫爹爹。” “爹爹。爹爹。娘亲要爹爹。”小奶娃突然念出了一长串的话,就像是排练好的一样。看样子念夫人平常没少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他抱紧孩子,目光却瞥到门外探出的女人身影。他伸手将她招呼了过来,温情地说了句:“阿念,为夫对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