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深深在百里春买的那张粉红色的公主床上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有些懵的。
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在电话里表达了对这张床的喜欢?
这么幼稚的行为,她是怎么干出来的?
她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脸,才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抬起头,她又瞄了一眼那床头上的硕大的粉红色蝴蝶结装饰,猛地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哀嚎了几声,才爬起来洗漱更衣。
昨天晚上,工人送床过来的时候,动静挺大,惊动了韩菲飞。
当她看见自以为自己女儿买的新床的时候,露出老怀安慰的笑容,甚至温柔的摸了摸李深深的脑袋。
当时,李深深浑身鸡皮疙瘩就冒出来了,她感觉她妈那眼神,跟在看一个幼稚园小朋友一样……
李深深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反复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才让脸上的红潮褪去了一些。
等她洗漱完毕,早餐早就准备好放在桌子上了,韩菲飞正坐在桌前,慢斯条理的吃着早餐。
现在短发,吹两下基本就干了,真方便。
李深深看了看镜子里面色粉红的小姑娘,觉得陌生又熟悉。
等她做到餐桌前的时候,发现餐边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台迷你收音机,里头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她妈啥时候有了这么一个新爱好?
今天的早餐是煎鸡蛋,热牛奶,还有刚出炉的牛肉包子。
她刚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听到那广播里说了一句:“百里集团总裁百里春的葬礼,将于今日上午十点十八分举行。”
啥?李深深愣住了,直到那广播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发现自己没听错,那人还要给自己安排一个葬礼……
行,真会玩儿。
李深深回过神,才发现那包子里的汤汁已经顺着手指流到了桌面上,顿时觉得油腻腻的十分难受。
她将两口将手里的包子啃完,用纸擦了擦手,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许阿姨不仅叹了一口气,给韩菲飞递了一个眼神:【夫人,您看我没说错吧,小姐其实心里是很在乎的。】
韩菲飞也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桌边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小沫啊……”
等李深深洗干净了手,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妈韩菲飞一本正经的坐在餐桌前,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她自我审视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便问道:“怎么了?”
韩菲飞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怎么说,以前这些事儿,都是李启睿处理的。他那个人,特别善于跟孩子沟通,每次跟李深深谈话,都是愉快的开始,愉快的结束,而且还成功的解决了问题。
想到李启睿,韩菲飞的脸上浮现一抹忧伤和自责。
李深深想着她妈大概是因为百里春的事情,所以伤心的难以自制,这可叫她如何解释?
想了想,她索性啥也没说,飞快换好衣服,背起包包,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韩菲飞急急的问了一句。
“上学啊。”李深深回的理所当然。
李深深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衫,扣了个黑色的鸭舌帽,背上背的也是黑色的双肩包……这行头挺适合参加葬礼的。
眼看她推开门就要出去,韩菲飞急急的问了一句:“你是要去参加小春的葬礼吗?”
“不去。”李深深回答的很干脆。
她去干啥?看那个人作妖么?说不准这葬礼上会出什么大事儿呢!
韩菲飞坐在原地没动,她迷茫的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幽幽的说道:“我这个妈妈是不是很失败?连自己女儿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收拾碗筷的许阿姨闻言安慰了一句:“您那,可别多想,谁家孩子都那样!就说我那大孙子吧,我就搞不懂他成天在想些啥,总是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跟您说,这就是人家说的那什么……代沟。”
韩菲飞抹了抹眼泪,忽又笑了:“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
屋外,李深深有些惊奇的看着同时推门出来的靳磊:“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出门?”
她其实想自己独自离开的,没想到竟然被抓了个正着。
靳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了哈欠才说道:“我得去参加那人的葬礼啊,你想什么呢?”
李深深心里一松,脸上挂上了笑意:“挺好。”
靳磊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哀伤一点?好歹人家对你可用了心!再怎么着你也认真配合一下吧?”
嗯,是用了心,一想到自己卧室里的那张床,李深深便有些抑郁,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会认为她喜欢粉色?
谁说粉色是少女的专属?她就不能喜欢别的颜色?比如黑色?酱色?沙地色?
下意识的想撸一下自己马尾,结果却摸着一个空荡荡的后脑勺,李深深表情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一些小幽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都牺牲这么大了,还要怎么配合?
靳磊倒也没再追问,似乎已经习惯这姑娘古怪的性格。
电梯到四楼的时候,叮的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扣着鸭舌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