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笙没说话,只站那儿垂头看着她。
少倾,一只手突然捏上了她的脸颊。
浮黎:“?”
鹤笙:“你说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浮黎:“......”
她挥开那只手,深吸一口气道:“我说让你欺负回来是让你来捏我吗?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他并未回答,眼帘微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浮黎看得来气,明明是一个大男人,怎的感情之事上只知道逃避,还不如她一个女子来得直白。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他一定懂,不过是因为不想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所以眼下装作不懂罢了。
可他越是这样,她便越是生气。既然不想捅破窗户纸,那还找她作甚?
想罢,她一挥手,紧闭的门扇又打开了。
“你走吧。”她道。
鹤笙抬眼看她,仔细辨别着她脸上的神情。可无论怎么看,都只看得到“认真”二字。
他知道,这扇门他一旦迈出了,以后就再没可能踏进来。
其实他也不想总是逃避她的感情,无论喜不喜欢,都该正面予人回应才是礼貌与尊重。
这些他都知道,可他做不到。
扪心自问,他对浮黎是有好感的,可正是这份好感让他觉得不安。他总是会忍不住担心她是不是一时热度,就像曾经与她在一起过的那么人一样,一旦热度消退,她便不会喜欢自己了。
感情这种事于他是很郑重的事情,两个人在一起也许不一定能走到结为夫妻,可他至少希望能长久一些。
很显然,浮黎并不是能长久的那种人。
见他半天没动静,她瞥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走,不是说天黑了吗?”
鹤笙小跨一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相视,问道:“浮黎,你当真喜欢我?”
浮黎:“废话,我不喜欢你,难道是闲着无聊逗你玩儿啊?我看起来很闲吗?”
鹤笙:“有多喜欢?”
她愣了愣,这不像鹤笙会问出来的问题,她一时心觉奇怪,可还是认认真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目前挺喜欢的,今后也许会更喜欢也说不定。”
鹤笙垂眸,复又抬起,“那...你能不能喜欢得久一些?”
闻言,她忽地笑了出来,这才知晓原来他一直逃避自己的原因是这个。没想到看着古板老成的一个人,真面目竟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儿。
浮黎扬着笑,向前靠近了些,“这就要看你了,你做得越好,我便喜欢你越久一些。”
他不解,“该如何做?”
话音刚落,一双软臂便圈上了自己的脖子。
浮黎将身子贴近他,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带了些许魅惑,“比如现在,你该吻我了。”
鹤笙只犹豫了一瞬,旋即低下了头。
他并不会接吻,上次二人接触也不过是蜻蜓点水,眼下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尽力去给予她温柔的体验。
好在他不会浮黎却会,她耐心地引导着他与自己交颈相喙,柔软与柔软至死不休。
鹤笙很快便沉浸于此,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他更不知道,揽在自己怀里的人对他来说,竟会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他在这看似短暂却又漫长的时间里,忽然懂得了,为何飞蛾总是奋不顾身地扑向火里。
因为这世上的每个人,每种生灵,都无法避免的拥有一件哪怕牺牲性命也要去做的事情,亦或是一个人。
就像孩子之于母亲、光亮之于飞蛾、浮黎之于他。
良久,二人终于分开。
她眸子有稍许迷离,低声问道:“还要回去吗?”
鹤笙想也没想便答:“要的,明日一早还要去灵霄宝殿同他们商量些事务。”
浮黎:“......”
她撇了撇嘴角,放开了他,口中嘟囔了一句:“真是侮辱人。”
鹤笙笑了笑,拉过她的手,“要不,我再陪你一会儿?”
“我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你再陪我一会儿吗?”浮黎凑近,嗔了他一眼,“又装傻。”
他并未反驳,也未解释,只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浮黎终是接受了他的提议,二人一同去了屋顶上坐着,看着那夜空之上的漫天星辰。
她靠在他肩上,调侃道:“你也太容易得手了,这样会助长我嚣张的气焰的。”
他笑:“那不然,我先回去,战线再拉长几日?”
浮黎:“你想拉长几日呀?”
鹤笙垂头沉吟了会儿,“见第十次面的时候,如何?”
浮黎:“那现在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答:“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