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部长坐。”
赵南辞一眼就看穿了周天鹏的小心思。
“赵总来之前对咱们公司的情况了解么?”
周天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给赵南辞递了一个话头。
赵南辞不经意的收起手机,拿起茶水壶给周天鹏倒了一杯。
“都是道听途说,不足为据呀!还是要来看看听听,才能知道是不是事实。”她是宁城一把手,想要快速站稳脚跟就不能拒绝周天鹏的投诚。
周天鹏受宠若惊,要自己去倒水,却被赵南辞拦住了。
“这个地方太吵,咱们换个地?”
周天鹏心花怒放,一切都有希望。
赵南辞看看表,还不到十点,时间还早,她确实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时候她起身找到吴总说道:“我初来乍到,与大家还不太熟,我不走只怕大家放不开玩。我刚来,今天有些累了。我就先走一步,吴总你带领大家玩好。”
吴总四十出头,肚子吃的浑圆,皮肤很白很细腻,满面红光,听了赵南辞话连连称是,满脸堆笑道:“领导回去好好休息,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看韩总出去了,烦劳吴总替我说一声。”
“好好,领导有事随时电话吩咐。”
吴总很是客气,一直把赵南辞送到楼下。
周天鹏有片刻犹豫,从早上到现在赵南辞一直都按照他的安排在走日程,并没有说一个不字。
他提议今晚接风洗尘,她让他全权安排;他说安排在清风明月,她就说好;他说崔林涛替小罗开车,她也欣然接受;她说吃完饭唱歌,她也没有反对;现在他说换个地方,她也立刻就起身。
似乎一切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有点害怕。
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有表现出任何个性——除了让崔林涛替她唱歌。
宁城这样的地方,总部会派一个傀儡和软蛋来么?
不会。
那赵南辞的这番表现是什么意思?
因为摸不透,周天鹏反而有些怵了。
原打算甩开崔林涛,这会为了求稳决定不做任何变动。
崔林涛开车到了楼前面,周天鹏忙身手替赵南辞开了车门,与她一起坐在了后排。
“去哪?”
“心悦茶楼。”周天鹏早已经安排好了雅间。
事关公司高层的一些秘事,坐在车上当着崔林涛的面周天鹏不好多说,只是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聊着。
而崔林涛也非常配合,将后视镜调整了角度,全程专心开车,一言不发。
心悦茶楼不远,很快就开到了。
下车的时候,周天鹏回身压低声音对崔林涛说道:“小崔,真没有想到你的车也开的这么好。”
周天鹏当过义务汽车兵,在公司开车一向平稳靠谱著称。
因为这个,张小强有事都指定他开车。
崔林涛开车能得到他的称赞实属难得。
二人上楼以后,略微说了几句闲话就快速进入了正题。
财务韩总是总部外派,他的底细赵南辞根本不屑于多问,她关注的是吴玉明。
作为宁城工程负责人,在总部名声不太好。
各地分公司的工程总大多由工程总部出来,吴玉明却不是,他是宁城本地人,从维保做起,调试,安装,后来做了项目经理,从项目总一步步走上来,基层工作经验极其丰富,后来考上了工程副总。
为什么名声不好?
一则宁城业绩一年不如一年,工程屡屡投诉至总部,公司的战略客户都已经放弃立创转用其他品牌的电梯了。
张小强每次业绩会的总是将宁城这几年状况全部推给工程。
为了扭转宁城的颓废局面,集团考虑要排一个强硬的人过来,最终这个任务落在了赵南辞身上。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几年咱们宁城这个样子,并不能全怪吴总。”
周天鹏烧水,烫杯子,沏茶,醒茶,手法娴熟流畅,姿态优雅从容,应该是个行家。
“这话怎么说?”
赵南辞品了一口茶,说不上来是什么茶,但茶香四溢,是今年的新茶。
“自古老二难做,工程副总说有权就有权,说没有权那就是一点没有权。张总强势霸道,把工程那一摊子事儿都揽到了自己麾下,吴总便是想有作为也使不出劲。因为这个,吴总便与张总暗暗较劲,暗暗使反力。一个公司的两个高层这样拉锯,下面的人怎么做事?长此以往,立创在宁城的名声都臭了。何谈业绩?”
周天鹏是深思熟虑过的,不能替张小强遮掩,也不会替吴玉明说好话。
这些客观事实,只要赵南辞有心很快就能完全弄明白,而他一开始就痛痛快快的透底,就是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