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只能请求去见我那便宜大哥一面了。
“既然薛大人已经回家,我也请陛下恩准,我去大理寺监牢走一趟。”
“也好,孤让谢襄与你同去。”
我虽点头答应,但其实并不大明白,女皇让谢襄与我同去的缘故,更让我疑惑的是,他还穿了短打,带了佩刀。
直至马车到了大理寺门前,我撩开车窗一打眼,满坑满谷都是带兵器,穿着铠甲,一脸的群情激奋,五大三粗的人。
我看看对坐的谢襄,他这才告诉我说:“薛良,原属南北御,官居左吾卫大将军,素以脾气古怪著称,所以哪怕是皇亲贵胄,见了他也发憷,这位大人生平最讲规矩,重王法,可是他的王法,又与别个不同。”
“哦,怎么个不同法?”
“总的而言,重法,可执法,却十足乖张。”
“我听过最出名的还要数当年,薛良还左吾卫任,曾撞见河西郡公府幺郎当街强抢民女,这位一个飞身去,把那十三岁小郎君照着腰就是一脚,踢飞在地,当街巡防,市坊角楼,多少双眼睛,统统视若无睹,结果这位小爷霸女不成,反落了个终身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可是郡公府,都不告的吗?”
“便是告,又能如何,全怪那败家子德行太坏,满街竟没有一人出面为其作证,倒是那获救的小娘子,靠着薛将军壮胆,反倒告,细数这位小魔王,强抢人口,逼杀人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凡三十四条罪状。
“呈的状纸光苦主画押,就占了大半张,那许郡公又不傻,陛下没问他一个教子不严,就算开恩,他那还敢多说一个字呢?”
“如此惊天壮举,才有了后来一任府尹镇不住,书请辞,陛下直接就点了薛良继任。”
“到奉旨任,薛不过才方而立之年,却生生治好了,这东都城多年的纨绔宿疾,还顺带得了个“薛疯子”的美名。”
“美名?”
“在别人,恐是骂名,他听来却笑,说了句,唯疯子,能治恶鬼的千古名言。”
“这位薛府尹真是了不起啊。”
“唯有这么了不起的人,死在这档口,你才有这忙不完的麻烦啊!”
“我现在只想问,这位薛大人的经年政绩,占着薛家军的几分加持。”
“实话而言,同样的事儿,便是我最风光的时候,也未必敢用他那种明晃晃的雷霆手段,哪怕我知道,郭子英这人也是个护短不要命的,这样讲你可明白?”
“我算是明白了,头一件这位薛大人,仇家肯定不少,他之死未必就是我那兄长给医死的,第二件则是,这件案子若要查,就要交代个明明白白,稍微含糊了谁,只怕要挨刀,这就是陛下让你来给我震场的原吧?”
“雍侯请,只望你这金面,能否为我挣来一线喘息,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