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这撒娇,果然撒到孤心里去了。”
“撒娇?”
“通篇哪有一句委屈,却说得孤心里酸酸的,还不是撒娇么?”
“如有机会,三郎可想回家看看?”
“回家?”
“嗯,你大哥虽然还未入仕,但孤还是破例赏赐了节菜下去,他和你二姐都安好,你放心。”
女皇不提,我倒是忘了,反应有些过于迟钝的谢恩,意识到我在这里似乎也有一个家,一双亲人。
“谢陛下照拂,我只是有些感慨,并无什么不放心的。”
“孤记得,阿校早年就有功名在身,早想着给他一个什么职位妥当,为难之处就在于他的腿,若是杵着拐杖朝,难免要受些委屈,我家那群言官素来好事,没准儿还真会有人参他个有碍官仪。”
“所以我先说与你来,等时机到了,你见了他,自己问他个主意吧。”
我有片刻恍惚,女皇口中的“阿校”应该就是我的长兄,裴校。
可怜我两眼一抹黑,还从没设想过与之相见,哪怕顶着失忆的保护伞,只怕也很难骗过那些至亲之人吧。
那么我唯一的筹码,就是用现在的地位绑定裴氏的兴衰,力求就算哪一天穿帮,也能使之成为我们共同守护的秘密吧。
可我如果一直呆在这儿,假货被弃掉,也就理所当然的了吧?
让我瞬间惊喜的是,女皇刚才这话,裴校要入仕,那么我首先要从疑犯的漩涡脱身,也就是说女皇似乎已经想好了助我脱身的办法。
还不等我细问,女皇倒先眼神灼灼,嘴角含笑看着我,调侃道:“不是三郎让阿赞告诉我说愿意的吗?”
“现在孤就在你面前,总不好食言而肥的吧。”
“三郎需得好好信守承诺,与孤生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儿吧。”
嗯?姐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难道真的要父凭子贵?!
灯烛摇曳,霜风濯窗,女皇就这样吻了我的唇,依然是那般主动而霸道。
早间起床,来工的宁海,正巧撞见被我送出房门的女皇,这个在这座宫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中年男人,吓得腿都打不直,跪下瑟瑟伏地,直到人走出老远,都未敢抬头。
还有薛永年,本来都走了,又溜溜的跑回来,往我手里塞了个食盒,小声道:“雍侯他两让我转交与大人的!”
我故作镇定的摸了摸已经凉透的食盒盖子,囧得不行,还要装腔作势干巴巴,道一声:“替我多谢他们。”
我分明就看到了薛永年转身,嘴角偷笑的弧度。
有了宁海这张大嘴巴,很满宫满苑都是哥的传说。
前朝愤愤恨我一声狐狸精,都是轻的,后宫更有些聪明不过的,已经推出了,我要嬛嬛附体的整个强势回归的台本子。
各色版本,光怪陆离,终究离不开,我是陛下的心头好。
如此这般,就是身处茅房,也有各色苍蝇,趋之若鹜,前来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