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认识一下,张宗纬少尉、刘文瑞少尉(哈宝化名),他们都是基干人员,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张桦、哈宝对卢云生的监视并不以为意,他两在上海滩疯玩了三天。
那些“尾巴”累得脚肚子抽筋,监视自然松懈下来。
到了第四天的傍晚,张桦、哈宝根据之前的安排,甩掉跟踪的包探,来到军统上海站的一个秘密据点。
谢桐眉飞色舞的指着一个陌生人介绍道:“这位是李彪上尉,他是咱们情报组的副组长,宗纬、文瑞你们要多多向他请教。”
“是,今后请李副组长多多栽培。”张宗纬、哈宝敬礼道。
李彪大约三十来岁,长相并不出众,属于转个背就记不住的哪一种。
让人产生印象的是浓密的络腮胡子,以及那双极其阴鸷的眼睛。
“不敢。”
李彪极其敷衍拱了一下手,就把头扭到一旁去了。
谢桐暗暗皱了一下眉头,继续介绍道:“何二茂中尉,他是机要科科长。
宗纬、文瑞你们只要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必须在第一时间上报给何科长。”
“是,今后请何科长多多栽培。”张宗纬、哈宝又敬礼道。
何二茂大约四十来岁,面相十分的朴实。
如果不是穿着一身西装,还以为是个乡间的老农。
何二茂拱了拱手,满脸笑容说道:“两位老弟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呵。”
李彪冷笑一声。
何二茂神色一凛,赶紧把嘴闭上。
谢桐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指着最后一个人说道:“杨阿喜少尉刚刚从无线电培训班毕业,是咱们情报组的发报员,暂时和宗纬你们住在一块。”
“不行!”李彪摇头道:“谢组长带的两个人都露了相,租界探员卢云生已经派包探监视。
我建议他们立即离开上海,不然会有暴露整个情报组的可能。”
谢桐摇头道:“租界巡捕房只是怀疑,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现在撤离只会坐实他们的身份,恐怕将来再难返回。”
李彪冷笑道:“谢组长刚刚才到上海,对当前的局势有太多的想当然了。
今时不同往日,鬼子的势力越来越大,法租界、公共租界渐渐偏向他们。
不想折戟沉沙,只能壮士断腕。”
谢桐恼怒道:“我怎么办事还轮不到你教!”
李彪咆哮道:“我是为了情报组好!
你想尽快开展工作,就多听听我们这些老人的意见。”
说到这儿,他又指着张桦道:“这样的生瓜蛋子还是扔到别的地方,少特么在这里害人。”
谢桐面红耳赤道:“李彪,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用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作为情报组组长,我有权决定组里一切!
你敢不服从命令,就别怪我动用家法。”
李彪眼中怒火灼灼,咬牙切齿道:“好。”
谢桐转头对张桦说道:“宗纬,你有办法解决那些尾巴吗?”
张桦道:“再遛上几天,那些包打听就会散掉。”
李彪冷笑道:“上海的包探多得是,你能把所有的人都解决了?
还有那个卢云生,他可是法巡捕房华人督察长程思卿的红人。
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张桦漫不经心道:“哦,是吗?”
“呵呵。”李彪冷笑几声,说道:“不知天高地厚,那天被人沉到黄浦江里,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张桦冷冷道:“我倒是想看看,谁能把我沉到黄浦江里。”
李彪乜斜了张桦一眼,嗤笑道:“你这样的雏,我一只手都能掐死。
小子,你还是老实一点,别给你们谢长官招灾惹祸。”
“哦。”张桦淡淡道。
“不信?”李彪猛地站起来,一步步的走到张桦面前,狞笑道:“你是想比划比划?”
张桦平静道:“副组长想要赐教,下职也只能从命。”
“哈哈哈。”李彪狂笑起来,仿佛是遇上了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他抬起右手指着张桦的额头,恶狠狠的说道:“我十三岁加入帮会,当年杀死两人。
四一二清党,我只身杀死赤党分子数十人。
加入蓝衣社(军统前身)后,死在我手上的赤党更是不计其数。”
话到这儿,李彪阴森森的说道:“我最喜欢用刀划开别人的胳膊,看着他的血一点点的流干。
就算是咱们内部的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小子,你还敢跟我动手吗?”
张桦淡淡道:“是。”
“哈哈哈。”李彪仰天长笑几声,扭头对谢桐说道:“组长,拳脚无眼,要是把你带来的人打死了,可别怪罪李某心狠手辣。”
谢桐脸色一变,小声道:“都是一个组的人,还是不要……”
“呵呵。”看谢桐服软,李彪用手指戳着张桦的肩膀,用最嚣张的口吻说道:“想和我比划……
你这条狗也配?”
最后一句话,李彪是一字一顿。
此刻,他的气势狂妄到了极点。
不要说张桦这样的新人,连谢桐这个上司,李彪都没放在眼里。
“哦。”张桦依旧淡然。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何二茂赶紧劝阻道:“宗纬老弟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副组长的威名……”
李彪吼道:“情报组除了咱们之外,下头还有百十个眼线。
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折了威风,往后还有谁会听老子的话?
何二茂,你少特么和稀泥,今天的事不能善了。”
说完,他往前走了一步,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桦道:“小子,你准备办后事吧!”
张桦微微皱眉,眼中杀意渐渐浓重。
今天,李彪就是给谢桐立规矩的。
只是这家伙大半都在挑衅自己,难道他以为自己不敢动手?
李彪脱掉盘扣开衫,露出满是刺青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