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散发出温热的光芒,普照在大地之上。
长青村村党支部的院子里,红艳艳的党旗舒展在微风中。
村民们站在院子里,眼中的精光射向康光谦面前的大纸箱。
何立扬拿着一张名单,扫视一圈众人,高声念道:“赵怀义,三千四百元。”
听到叫声,赵怀义挤出人群,走到康光谦面前,微笑着接过钱,然后站在人群后面。
“雷世文,三千八百元。”
“王国飞,两千九百元。”
“”
何立扬念完名单,康光谦面前的纸箱里也变得空荡荡。
“咱们长青村第一次分红,就到此结束。”康光谦站起来,一抖肩膀,笑着说道:“没事的话,大家都回去吧,再有十来天就过年了,今年可都能过个好年了吧!”
众人开始窸窸窣窣地往大门外走去,彼此间问询着对方的分红收入,有人高兴的嗓子里哼起了小曲,有人羡慕地感叹着:明年要加把劲,多出点劳力,争取在下一次分红的时候,多分点钱。
人群中间,赵怀礼把钱往衣兜里揣好,目光开始在人群里搜寻起来。
“顺子,顺子。”他的目光定在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背影上,一边叫着名字,一边向顺子靠近。
听到叫声的顺子回过头来,嬉笑着说:“哎呀,三哥,我正找你呢。”
“走?”赵怀礼挑一下眉毛,笑眯眯地问道。
顺子一手拿着刚刚得到的分红现金,往另一只手心一拍:“走!”
两人相随而行,朝西村头方向走去,那里,是通往邻村王庄村的道路。
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不久,又有几人朝着王庄村走去。
这一切,都被站在路边的何田田看了个清楚,她知道,这些人手中有了钱,又到王庄村扎堆赌博去了。
每年冬闲的时候,总有好赌的村民,扎推地聚集在王庄村,打麻将、砸金花、扣明宝陕北的一种赌博方式,玩的天昏地暗。
派出所的民警多次接到报警,可鉴于他们的赌注不大,只得进行批评教育,消停一两天后,他们又开始耍起赌来。
虽然赌注不大,可屁股一挨着,小几百块就没了。时间久了,有人就会输掉不少钱,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但毕竟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
与其输掉这些钱,买几斤肉炖着吃了不香吗?
“哎!”何田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她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到何立扬回到家中,她又开始念叨起来这件事。
一开始,何立扬不甚在乎,母亲可能就是随便唠叨唠叨,再说了,村民们冬闲着,偶尔娱乐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慢慢地,何田田开始举例,说有一年冬天,南沟村的一位村民,拿着钱到镇上去给孙子买奶粉,走到半路被人怂恿着到王庄村去砸金花,不到半小时,身上的四百块输的一毛不剩。这人可能输眼红了,和别人又借了五百,再次血本无归,只得怏怏地回到家中。
一回家,他妻子问他,给孙儿买的奶粉呢?他无言以对,在妻子的再三逼问下,他这才告诉妻子买奶粉的钱耍赌输掉了。妻子听完后,倒也没对他说什么,只是拍打几下正在哭泣中的小孙儿的屁股蛋,说:哭什么哭,奶粉钱被你爷赌博输掉了,现在没得吃了。
“你猜后来怎么着?”何田田看到儿子听得一脸认真,停下来问道。
何立扬轻咬着嘴唇,神色严肃地问:“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