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声声情绪缓了缓,随后开口。
“小姐,怎么了?”喜房外,一身水绿色罗裙,扎着两个花苞头系着水绿丝带的小丫头推门走了进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止住了脚,抖得跟帕金森综合症患者一样。
“小姐,姑爷……”
“姑爷前几日受了罚,还未好,小姐可否手下留情。”小丫头年年也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忍心,颤颤巍巍的求情。
许声声一静。
随即看向地上跪着的这个小丫头。
“将姑爷抬出去,我不舒服。”许声声神色郁闷:“还有,把地上这人丢出去扔了。”
“是,奴婢这就去做!”
年年点头,到底是不敢问,只是动作熟练的叫府里的婆子把人都拖出去了,可见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了。
幕今朝在被抬出去的时候手指动了动,混混沌沌间似乎听到许声声娇软可爱的嗓音。
这个女人恨不得折磨死他,怎么可能会就此停手。
片刻间,喜房里的狼藉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许声声这才坐在了凳子上,跟没骨头似的,头趴在胳膊上压着,又看了看镜子里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很乖巧的女孩子。
至少这张脸是。
她伸头看了看门外,这小丫鬟怎么还没回来。
“小姐,都处理好了。”小丫头恭恭敬敬从门外进来,带进来一身凉气,有些湿润。
“外面下雨了吗?”许声声抬着小脑瓜子,看了一眼小丫鬟打湿的裙角,下意识开口问着,有气无力。
“回小姐,春末总是雨水多些的。”年年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行了礼把伞搁在了门口。
“好吧。”许声声眨巴眨巴眼:“你安排好就行。”
“姑爷是怎么回事?”许声声又趴回了桌子,大眼睛盯着屋檐上一滴又一滴的雨水落下,在青石阶上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
“小姐指的是……”小丫鬟年年愣了一下。
“姑爷是怎么来到我们府上的。”许声声静了静,开口询问。
“姑爷是被老爷买回来的奴隶,那日小姐出游,并未曾得见,听闻老爷买下姑爷的时候,姑爷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全身是血,吓死人了。”年年又开口。
“那我这般对待他,你觉得他可会记仇?”许声声放下手里喝水的杯子,顿了顿。
“这……”年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不会记仇的估计只有圣人了。
年年想了想,也害怕被小姐抽鞭子,只能顺着委婉开口:“小姐,姑爷虽然平日里看着病怏怏的,可就算挨了这一顿鞭子,问题也不是很大,过个一日就好了。”
年年说话的同时,也小心翼翼的给她杯子里续上了清茶,却因为想着小姐的话有些走神,茶水溅在了她手上。
“奴婢该死!”
“小姐可烫着手了?奴婢去找厨房拿冰块!”年年害怕的在地上直磕头,砰砰直响,额头红了一大片。
“无事,下去。”许声声拂了拂手,没有多说什么。
年年一愣,毕恭毕敬行礼,默默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幕今朝此人,真的不怕疼么……
这般折辱,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