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鬼默不作声的想了半天,慢慢站起来走去墙边,抬起一只手缓缓的伸向墙面,但迟迟没有将手与墙面接触。池岩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等着他自己慢慢接受。过了一会儿某鬼似乎终于下了决心将手慢慢接触墙面,手指穿墙而过,接着是手臂。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消失在墙里,嘴角都在哆嗦。 灰辽懒懒的说:“现在相信了吧。你失忆而已,应该还知道作为人的常识吧。正常的人类能做到吗?” 某鬼心中的不甘渐渐聚拢,他不仅仅死了,还不记得自己是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从世间消失?凭什么,怒气突然爆发冲着池岩喝道:“你是谁?既然我死了,你们怎么能看到我?” 池岩大体知道这鬼的心情,突然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任谁也无法安然平静:“我们可以看到,是因为我们有异能。具体的事情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会尽量帮你找回记忆。也许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也希望你可以得到安息。” 某鬼汕汕一笑说:“鬼,异能,安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着愤愤的直接穿墙而过离开卧室,池岩和灰辽立即追上去,可是客厅也没有他的踪迹。 灰辽跳上沙发说:“看样子受的打击不小。” 池岩也是人类,即便她身负异能,也是必须走上那条路的,对于死亡每个人都是极其恐惧的,她虽然不能完全体会这鬼的心情,但至少可以理解他为何突然暴怒:“算了,让他自己去静静吧,早晚会回来,我先去学校。”既然已经跑了只能等他下次自己回来,他们都无法探知这男鬼的存在,当然也找不到他。 某鬼冲出池岩的家门后,又跑去电梯却没控制住速度直接冲出大楼外墙然后慢慢向地面飘去。上一次在学校摔下高楼没有死,他已经开始奇怪,如今即使再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自从在海边第一次见到女人拿着奇怪的刀砍杀那只鸟后他的心里一直都毛毛的。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死了。某鬼晃晃悠悠的终于落到地上,站在花园里看着一早起来锻炼的老人,却不知接下来要去那里。某鬼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微微升起,刺眼的阳光照入眼底,他本能的伸手想挡住太阳可阳光依然透过手掌直射过来。慢慢的转身回头看地面,果然……没有影子。某鬼抬起双手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家人,朋友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有没有人伤心。可家人朋友究竟是谁,他呢,他是谁? -------- 折腾了一早上池岩差点迟到,来到办公室时班主任都已经下班去查晨读了,剩下四五个副科老师在办公室。坐在池岩对面的是李萌,教音乐的老师,和池岩年龄差不多,个子娇小一些,很会打扮,声音非常好听,来学校已经一年。李萌将一块小蛋糕放在池岩桌子上说:“看你这急匆匆的模样,又没吃饭对吧?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池岩放下包,看了看桌子上精美的小蛋糕,笑道:“莫非我又顺了你家那位帅哥的东风?” 李萌有个很帅的男朋友,据说是某个唱片公司新签的歌手,不过池岩也只是看过照片,长相嘛,似乎还没有今早见得那只傻鬼好,不过李萌是超级喜欢他的,凡事都把这个男朋友放在第一位。 “有的吃你还挑?”李萌乐呵呵的坐回位子上说。 池岩拿起桌上的蛋糕咬了一口,抹茶味是她的最爱,味道真的特别好,吃人嘴软怎么着也是要夸上两句的:“真的好吃,谢谢你,你那男朋友也是有福气的。你这也拴住了他的胃,人也跑不了了吧。” 李萌低头笑笑:“他是挺喜欢吃我做的东西。” 池岩边吃边说:“有时候挺羡慕你,有时间学学做蛋糕,磨咖啡什么的。日子也是挺滋润的。” 李萌将教科书打开开始备课道:“你总是说你没时间,问你时间干嘛去了,你却说睡觉。这么懒小心没人要你。” 池岩将最后一口蛋糕下肚,说:“我现在只要能睡够,其他的都不在乎。” 李萌笑笑没再说话,此时办公室电话响起,一位老师接了电话说是教导主任打来的,并且强调了是正主任打来的,十点之前将个人上月的备课本交过去。李萌和池岩对视一眼都撇撇嘴,学校的教导主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数学老师,名叫张严,人如其名极其严格。一般老师在她的手下走不过三招就会被KO。副主任梁云翔是位教英文的男老师,他倒是很好说话,可惜今天把关的不是他。池岩和李萌都觉得要完蛋。 池岩立即拿出自己的备课本,认真的核查之前的备课情况,生怕有错别字或者上课时间遗漏等低等问题,反正她是找不出自己美术功底的错误,但错字如果被张严主任抓到了估计又要通报批评了:“梁主任为什么不在学校,像这种检查备课的事情大多不都是梁主任做的吗?” 李萌也在奋笔疾书,说:“谁知道呢。” “梁主任好像请假了。”刚才接电话的老师说:“梁主任对年轻女老师都不错,如果是他,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李萌立即道:“别胡说。”然后回头向池岩眨了眨眼睛。其实那位老师说的也不是假话,梁云翔的确对年轻的女老师都不错,他为人总是乐呵呵的,见到人也爱夸两句,大伙也喜欢与他说话,自然更是愿意同他多交流。 池岩认真检查了一个多小时才放心的将备课本交去主任办公室,然后立即去高年级上了一节课。这节课池岩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别的地方,那鬼早上受了刺激跑出去,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过来,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这么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 下午没有课池岩想请假去高中的学校找找左邱的家庭住址,如果可以,去他家里就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池岩中午请了假,在外面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坐公交车去滨城二中,正好赶在下午上课的时间到了学校。传达室的大爷问了池岩的来意后给学籍科打了电话,得到允许后池岩自己进去学校,她所上的高中是个百年名校,池岩的特别也决定了她小时候相对孤僻的个性,但是池岩成绩尚可,考上了重点高中。 学校的样子依旧没怎么改变,主干道两边是篮球场和足球场,两排高大的梧桐树矗立中间。穿过操场依次是办公室,实验楼和教学楼。池岩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学籍科,敲门进去才发现偌大的学籍科室只有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老师在里面。 池岩先表明了身份,说明自己原先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并将自己的教师证和身份证都给这位男老师看过才说:“我是来找一位同学的资料,其实只是想知道他的家庭住址。我们班里有一个女同学是他的同桌,但是那个女同学近期得了很重的病,她想见见自己这个老同桌。但是这位男同学已经失联多年了,我们都找不到他。所以班里的同学派我来学校试试看,我当时是生活委员,老师叫冯远。您也可以给冯老师打电话确认一下。” 男老师听罢自然就联想到是想见见多年暗恋的对象,问道:“你那个女同学病的严重吗?” 池岩低下头,略显伤心的说:“很严重。” 男老师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冯老师发了微信,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说:“我帮你查查吧。你们哪年入学的?” 池岩告知了入学年份,可是电脑中并没有那年的入学记录,男老师也觉得有些惋惜道:“你们入学之后的第三年才有电脑学籍记录,在那之前的都没有。” 池岩挺无奈,看样子想找到左邱只能从警察局户籍处着手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去找尤家的那个神经病。万一左邱留学后户口也不在国内,岂不是又没戏。想到出国池岩觉得可能还有一次机会,立即道:“他高二的时候出国留学了,那个时候好像是电脑填的表格,也许这个有记录。他叫左邱。” 男老师顺着池岩给的信息果真从留□□里找到了叫左邱的身份记录。但毕竟池岩不是警察更不是家属,他不能将左邱的所有信息给她,只是将左邱的电话和家庭地址抄了下来给池岩。 池岩也不在意,只要有这些就够。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三点了,池岩丝毫没有耽搁立即拨通了左家的电话,可是一连打了三遍都无人接听,池岩直接打车去了左邱家庭住址的位置。左邱登记的家庭地址是滨城城南一座丘陵脚下的双拼别墅小区,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但毕竟是富人区,现在物业管理依然很严格。池岩没有门禁卡便自觉地翻了墙头,顺着楼号找到了左邱的家。 其实怎么进去左邱家才是最头疼的,反正她不能直接冲进去问左邱是不是还活着吧,池岩想了一下午还是觉得先隐身,只要到他家里听听他家人的墙角,确认左邱的情况就好。池岩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戴上隐身符,然后溜到左邱家的客厅窗口下。蹲了半天也没听到里面有动静。难道都不在家?池岩退后几步跳上了左家别墅旁的一棵大梧桐树上,透过一楼二楼的客厅窗口看进去都没有人,池岩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私闯民宅。虽然她已经隐身但是并不能穿过物体,池岩迅速围着左家的房子转了一圈,窗口都是关闭的。最后直接站上左家的房顶。看着身边的那个烟囱,池岩决定做一回圣诞老人。不过她也庆幸左家的建筑是仿照欧式风格的,还有壁炉的烟囱可以让她钻。 顺着黑漆漆的烟囱进到房间一楼客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烟囱里是灰尘,并不是木头燃烧时飘去的黑灰。看样子左家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壁炉了。环视四周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的摆着,沙发,茶几上都空无一物,上面厚厚的落了一层灰,房间似乎已经很久没了人的气息。池岩绕过沙发看了一眼厨房,路过通向二楼的楼梯是停下了步伐,一股奇怪的味道从楼梯口传来。 池岩握紧手中的净月,慢慢走上楼梯,老式装修的木板由于老化皮鞋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屋内显得尤为刺耳。走上旋转楼梯,二楼也有一个小的客厅,两侧分别有一间卧房,味道是从靠左边的那个卧房里传来的。 池岩慢慢的向左边房间移步,进入过道周围也越来越静。池岩站在门边,一手握着净月,一手放在门把上,这个门把很干净。慢慢拧开门把,没等池岩推,门由于本身的变形自动开启。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只牧羊犬浑身是血的被倒吊在墙上,早已经气绝。墙壁和部分地面也都被狗的血染了色。血早已凝固,估计狗死了也有月余时间。而池岩闻到的血腥味就是这狗的。想来如果不是初冬季节,这狗的身体早已腐烂。但又是谁会在这里杀一只狗呢。整个屋子也因为这个狗弥散着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