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张根富还是不想让张正书去做这等“丢人”之事,可这事一捅到张秦氏那里,登时性质就变了:“官人,莫非你是想轩奴又惹事?”
这句话一下把张根富给问住了,是啊,难道张正书去摆弄庄稼,还能比不上去青楼争风吃醋,斗鸡走狗,无所事事,整天惹是生非?这么一想,张根富就觉得张正书去耕作要十分顺眼了,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啊!那些衙内王公,大概也不会到田间地头去跟泥腿子过不去吧?
“官人,再说了,轩奴此去,又并非正在去耕作,尚有佃户啊!妾身记得,李家村那边,尚有几亩田地未曾有佃户耕种,何不散布消息,若有农户愿搭手协助轩奴,地里产出,他将得一半?”张秦氏虽是女子,但这数目算得很清楚。
当下的佃户,交了佃租,交了税赋后,一亩田里产出,尚不足四成。如果能收一半粮食,恐怕很多农户都趋之若鹜了。不用交佃租,税赋全是张家的,他们拿了大头好处,这好事在那里找?
如今,虽然张家兼并了那么多土地,可真正耕作的人手却不多。这年头,自耕农还是不少的。能耕种自己的田地,为什么要去当佃户?当然,这两年还算好,农民破产愈加增多,佃户自然也就多了。
“好主意!”
张根富觉得十分划算,用几亩地就把张正书给哄住了,等到这阵风声过去,再回县学上课不迟。
但在一旁的张正书听了,却淡淡地说道:“小子不才,几亩地如何能够?敢问,何谓‘格物致知’?物者万物也,格者来也,至也。物至之时,其心昭昭然明辨焉,而不应於物者,是致知也,是知之至也。知至故意诚,意诚故心正,心正故身修,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理,国理而天下平。此所以能参天地者也。
若只得几亩地,那小子何必劳烦二位?自己买下便是了。”
张根富一听,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只知道张正书是想要多点田地。
“吾儿要多少田地,方能足够?”
张秦氏的娘家也是农户,对于耕作还是十分熟稔的。虽然做了十几年的贵妇,却也不曾忘了田间劳作之辛苦。见得自己儿子突然“懂事”了,更是欣慰不已。
“少说也十顷!”张正书还觉得十顷田地少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种田术怎么升级呢,自然是田地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