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
“干嘛。”
“扶着我点儿。”
“你咋了。”
“中枪了。”
言不器挣扎着往前走了一小步,暗红色的血在黑色的战斗服上不是很明显,但是流在地上就能很明显的看出来。
在之前的战斗中,言不器的大腿被子弹打中了,但是因为战况激烈,精神全部投入,言不器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战斗结束,一股剧痛才突然袭来,差点让他栽倒在地。
“坐下,我来给你处理一下,保证你很快就可以走路了。”朱辉飞跑过来架住言不器的胳膊,让他坐在地上,然后打开了腿上的医疗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夹子和一小瓶喷剂。
“我这里没有麻醉药品,一会儿我把弹头夹出来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朱辉飞拿起小夹子在半空中夹了两下,“你应该能忍住吧?”
言不器双手捏着自己的大腿,看了一眼朱辉飞手里的夹子,深吸了一口气,道:“来吧,我可以忍得住。”
朱辉飞看看耶稣:“耶稣,警戒。”
“交给我。”耶稣抬抬手。
“好了,我要开始了,你要不要找个什么东西咬着,别把舌头咬着了。”朱辉飞最后一次问道。
言不器左右看了看,从旁边捡起一根满是尘土的树枝放进嘴里咬着,随后向朱辉飞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朱辉飞用手指撑开了伤口的表面,剧痛让言不器闭上了眼睛,眉头都皱在一起,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
“哼……”言不器忍不住哼了一声,嘴里的树枝发出嘎吱嘎吱被咬裂的声音。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我看到它了,顽皮的小家伙,快到碗里来……”朱辉飞嘴里碎碎念着,精神高度集中,出手快准狠,一个小鸡啄米就将弹头夹住了。
“好的好的,我拿到它了,我搞定了。”朱辉飞把沾血的弹头丢在地上,用小瓶子里面的喷剂在言不器的伤口处喷了两下。
言不器只觉得伤口处冰冰凉凉的,似乎都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唔,好舒服的感觉,你这是装的什么东西?止疼药吗?”言不器看着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惊讶的问。
朱辉飞晃晃手里的小瓶说:“这可是好东西,纳米细胞修复液,快速见效型,一小瓶这东西就要我一百纳米粒子,一千发子弹也才这个数,像你这种没有伤到骨头的皮肉伤,十分钟就可以完全愈合,连疤都不带给你留的,胖子我专门买来救命的。”
“你这装备还怪好的。”言不器看了一眼旁边地上被自己咬出了几个深深牙印的树枝,从口袋里拿出一片高压缩氢氧补水片丢在嘴里,用化出来的清水漱了漱口,一嘴灰尘的感觉可一点也不舒服。
“那,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关乎小命,我敢不在乎吗?我这条小命可值钱了。”朱辉飞将小夹子和纳米细胞修复液重新收回到医疗舱里,重新把自己的光能步枪换了回来,“我的枪我拿走了。”
言不器笑着看看他:“你这人这么抠门,我又不会把你的枪偷跑,你这么着急拿走干嘛。”
“你这家伙这么喜欢我这把枪,我是真怕你把我的枪给我偷跑了,这可是我的爱枪。”朱辉飞说着,抱着光能步枪亲了一口。
“哦,天哪,朱辉飞,原来你闲着没事就日枪……呕~~~~~”言不器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哼。”朱辉飞白了他一眼。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言不器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背好自己的枪,道:“好了,我的伤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耶稣解除了警戒状态跟了上来。
三人一起肩并肩的走向回程的路途,身后是从地平线上生起的巨大晨曦,红红的,又带着点缀般绚丽的明黄冕冠。
在这片残骸的土地上最需要的是什么?言不器觉得应该就是有着和自己同样的目标,可以把后背托付给对方的同伴了。独行侠的日子其实并不像那些人所想象的那样酷,不是戴着牛仔帽,拿着两把左轮手枪,面容冷峻锋利就可以成为英雄。一个独行侠,不仅仅要承受更大的危险,在突然遭遇时没有更多的底牌,更重要的是还要承受那种孤独的感觉,长时间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是会疯掉的。
言不器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适合当独行侠的人,所以他有了耶稣,有了朱辉飞。
脑后的芯片突然刺痛了一下,言不器的眼前出现了基因树的图像,一个可用基因点在旁边忽明忽暗的闪烁,一下子吸引了言不器的目光。
“新的基因点?”言不器看着那个可以使用的全新基因点,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兴奋之色。
耶稣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检测到你的芯片释放了生物脉冲电流,是否需要我把它取出来?”
“不需要,是件好事,你们马上就会发现我就要变超人了。”言不器用意念关闭了眼前的图像,笑着对耶稣和朱辉飞说。
“芯片?”朱辉飞讶异的看了看言不器的后脑,“你在自己的脑子里装了一枚芯片?”
“是的,不过不像你的系统和耶稣的核心芯片那么有用,只是类似于一个提醒我的东西,可以充当移动邮箱或者闹钟来用。”言不器耸耸肩,“我们走吧。”
回去基地的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战斗,应该是“圣子”把所有外派的不对全都收回去了,现在整个T4小组全军覆没,卫星又全部报废,“圣子”没有能够监视到耶稣的眼线,想来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从基地的主入口进去,言不器和朱辉飞的脸上都带上了悲伤的表情,耶稣因为是个机器人,根本没有表情,反而是最轻松的那个。
守在入口的反抗军看到朱辉飞从外面回来,开口道:“朱少校,欢迎回来,你们的收获怎么样?”
朱辉飞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进去。言不器和耶稣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进去,同样的,谁都没有说话。
守在路口的反抗军背着枪,看着三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从他面前过去,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往常的朱辉飞都是非常亲切的,脸上总是带着贱贱的笑容,总会和他们聊上几句,但是像今天这样一反常态的不开口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你们说,这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