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棕灰色云雷纹裘裳,外披玄黑大氅,肩平腰纤,背直腿长,身材比例绝佳。
岑宝鸾回头一看,瞬间变得娇弱羞憨,转而又梨花带雨:“世辰哥哥……”
宁安没看到岑宝鸾跌倒的尴尬样貌,顿时有些遗憾,抬头一看抱着岑宝鸾的长留世辰,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男人早不来晚不来,来了就演一出“英雄救美”,嘁,演给谁看……
她歪着嘴打量着长留世辰,白眼快翻出天际。
头发精致干练地绾成发髻,配一副羊脂玉冠,眉如利剑相对,眼如浩渺辰星,鼻梁如峻峰绝壁,唇如镜湖之界润而凉薄,怎么看都是绝世的容颜,世间难得。
可再独一无二的盛世美颜,长在长留世辰脸上,也毫无意义。她岑宁安对他的态度只有一种——不屑一顾。
长留世辰将岑宝鸾扶着站起来。岑宝鸾却佯装娇弱,斜靠在她怀里,矫揉造作地“哭诉”道:“世辰哥哥,我好心好意来通知宁安关于元日庆典之事,哪知她自己生病去不得,便把气撒在我身上,若不是世辰哥哥你来,我刚刚就要被她推倒在这雪中了。”
宁安看了看自己所站的位置,明明与岑宝鸾足足有十步之遥,怎么可能推得到她。
“岑宝鸾,你恶不恶心,长留世辰和你我同日出生,你一句一个‘世辰哥哥’不害臊吗?”宁安抱臂在怀,睨视着院中二人。
岑宝鸾见宁安一副瞧不起的眼神看她,心中有气,却当着长留世辰的面不敢骂,咬牙切齿却只能装模作样地对长留世辰说:“世辰哥哥,你看看她,对你不敬不说,还不许我称呼你为兄长。”
长留世辰斜眼瞟了一眼岑宁安,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岑宝鸾,开口道:“岑宁安,注意你的言辞,她是你的姐姐,你却毫无尊重之意,枉费太傅府对你十五年的教养。”
宁安见他不分是非黑白,声音冷若冰霜,语气轻蔑不屑,一股火窜上了头。
她白眼翻得朝天,讥诮道:“长留世辰你在搞笑吗,她一言一行哪里配称作姐姐?太傅府还不是因为当年天恒山王道长一句屁话,将我们姐妹俩强行留在太傅府保你的命,本就是互利互惠双赢关系,别说得感觉跟你们家多么高尚。”
长留世辰转头冷眼看向宁安,脸色明显暗了下来:“岑宁安,你可知道元日庆典之时,王道长会造访太傅府,到时候我将与宝鸾订婚,而你将会立即被逐出太傅府。到时候希望你能如现在一般有骨气,莫要对太傅府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任何眷恋。”
宁安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动气,声音也变得冷涩:“长留世辰,我告诉你,若不是整个京城到处都是你家的势力,我逃跑无门,不然我早就走了。你以为这太傅府是个什么好地方,只有像岑宝鸾这样胸大无脑的傻X才会像屎壳郎找粑粑一样追着你不放!”
宁安说的不是气话,她从能走路开始就无数次想要逃出太傅府。可她的心智为成人,身体却仍是幼儿,即便可唤灵完成一些事,但衣食住行的问题鬼怪们自己都搞不定,更帮不了她。与其凭借未成年的身体在外流浪,还不如暂时居住在太傅府,至少如长留世辰所说——衣食无忧锦衣玉食。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转变思路,重操旧业,开始筹建蒿草阁。
如今蒿草阁在京城已立足脚跟,即便她今时今日离开太傅府,也饿不死有地儿住。
至于为什么还不走,宁安也是无奈。
纵然整个太傅府上下乃至整个京城上下都默认岑宝鸾就是以后的太傅府长孙媳妇。唯有老太傅没有开口下定论。
若是她现在离开,说不定会掀起一番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