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将路边的长椅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头大大的怪兽。苏眠和绘梨衣两人狭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是怪兽头上的两根犄角。

一根较为纤细犄角碰了碰那根较为粗一些的犄角，绘梨衣掏出了手写板。

“让我咬一口。”

“不给。”苏眠吸了吸鼻子，双手插兜。将头上的黑色棒球帽微微压低，起身对着绘梨衣伸出了手说道。

“不去你家玩了，我带你去玩吧。”

坐在长椅上的绘梨衣静静的坐在那，像一个布娃娃似的。黄昏将她笼罩，天地间的光线在急速后退着，黑暗一步步从远处袭来即将吞噬两人。

看着绘梨衣脸上微黄的光芒，眸子清澈纯净，身上散发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静。苏眠甚至能够想到东京鹿山神社上修行巫女，雌鹿带着幼崽在阳光的丛林里穿梭。

苏眠愣了一会，而后将黑色棒球版摘了下去，直接扣在了绘梨衣的头上。端正，戴好。苏眠又歪着头注视了一会，自言自语说道。

“不错，蛮好看的。”

绘梨衣如同一只洋娃娃，任由着苏眠摆布。黑宝石般的眼睛眨了又眨，看着黑暗将两人笼罩。看着眼前的苏眠，绘梨衣总想要咬上一口。

苏眠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待在他的身边只觉得很安心。有些像是寺庙松木燃烧时爆裂飘出的气味，又像是清冽的泉水灌入鼻腔的淡淡香味。

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味，绘梨衣只记得哥哥的气味，淡淡的像是妈妈的怀抱。可在苏眠身上的飘出的却充斥着诱惑，绘梨衣无法抵触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甚至，绘梨衣对苏眠产生了一种淡淡的依赖感。

“你身上有种很好闻的气味，闻起来很舒服。”绘梨衣没有使用手写板，抬着头对苏眠说道。

“什么？”苏眠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嗅，反而是抬起了手腕隔着皮肤妄想嗅到自己血的气味。“我怎么闻不到？”

“我可能不能和你去玩了。”

“为什么？”

“哥哥来了，我闻到了他的气味。”

“我都没有听到声音，你已经闻到了气味吗？你是怪物吗？”

听到怪物两个字，绘梨衣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说话。微低的棒球帽阴影遮住了绘梨衣的眼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和你一样，都是怪物。”苏眠笑笑，在地面上搓了搓脚下的运动鞋。黑暗已经完全将两人淹没了，路边的长灯内的光线感应器被触发，咔哒一声路灯照亮了四周。

迈巴赫的轰鸣声在远处咆哮着像这里逼近，东京未来的黑道皇帝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愤怒到失控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