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想好了，明天约人去看房。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有些事情说做就要立刻做。她既然答应了谢必安，那么就不会拖延。

这第一件事，就是给她自己还有贺玉笙找一个更好点的住处。

宋祥没问她请假的原因，直接应了下来。。

看着他又忙活了起来，何霁这才看向了贺玉笙。

她刚想悄悄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程嘉义。

“小何何，你下飞机了嘛，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一道清丽的女声夹杂着电流从听筒传了出来，何霁拿着手机走到角落，低声说道：“下了，给我打电话干嘛，东西都给你送过去了，你女神很开心。”

程嘉义在那边轻笑了一下，说道：“昂，我这不是看看你有没有顺利回来嘛。”

何霁眉目间染上一些无奈，程嘉义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说吧，有什么事？”

她说完，就听见程嘉义讪笑了两声，声音中带了点讨巧：“嘿嘿，就是我想知道茜茜有多喜欢嘛，就她怎么反应啊，有什么微表情之类的，这样以后我再送的时候也好挑礼物……”

她越说声音越小，何霁却有些头疼。程嘉义这个富二代，倒是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就是认准了代茜，追了五六年。

何霁第一次见程嘉义的时候，就看见她在宿舍楼下守着，等着告白。

她当时是去送外卖的，好巧不巧，就是给代茜送的。

然后她就“羊入虎口”了。后来，程嘉义还向她普及了一些关于同性恋的知识。

想到这儿，何霁微微勾起了嘴角，“微表情啊，就，很开心地笑了？”

说着，何霁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走进了的两三个人影，没等程嘉义再说些什么，她就说道：“我在打工呢，具体的等我回家再聊吧，拜拜。”

挂了电话之后，何霁嘴角挂上了职业的笑容，走向了吧台后面。

就像宋祥说的那样，今天是工作日，人并不是特别多，不过三三两两的，还是坐了几桌。

何霁忙到十二点，一直到店里只剩下最后一桌客人的时候，她才突然想到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贺玉笙。

脚步猛地一停，何霁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然后就和站在角落里的贺玉笙对上了眼。

她还穿着那一身海蓝色的西装，上面的条纹隐在了阴影里，何霁站在这里，有些看不清。

贺玉笙也注意到了何霁，她看了眼朝着何霁走过去的宋祥，没有说话。

尽管，宋祥应该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宋祥拍了拍何霁的肩膀，说道：“回去休息吧。”

何霁回了神，对着宋祥笑了笑，道了声谢。

换下工作服之后，何霁递给贺玉笙一个眼神，就往酒吧外面走去，贺玉笙抬脚跟在了她的身后。

夜晚的喧嚣还没有落幕，路边还站着一些衣着新潮的年轻人，何霁与他们擦肩而过，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贺玉笙跟在她的身后，看了一眼她明显已经磨坏了的鞋跟，眼神中的思索又多了几分。

她突然有些好奇了，这么年轻、又没有什么权势的人，是怎么入了谢必安的眼，又是怎样完成她们这些“鬼魂”的愿望的。

何霁害怕被人发现什么，直到走出这条街，才开口说道：“这儿离我家不远，我们走回去？”

卡上多了十万块钱，但是何霁穷怕了，还是舍不得花这点打车的钱。更何况，酒吧离她住的地方确实不远，走上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贺玉笙也没有矫情什么，点了点头，“好。”

她跟着何霁走到一栋有些破败的居民楼前，看着何霁有些尴尬的表情，问道：“这里吗？”

“嗯，”何霁舌尖顶了顶脸侧，闷声说道：“有些旧，将就一晚吧，明天我就去看房子……”

她说完，偷偷地看了一眼贺玉笙，却没有看出来她有什么不满的表情。

暗自松了口气，何霁眨了眨眼，带着贺玉笙走进了居民楼里。没有电梯，两个人只能爬了五层的楼梯。

何霁从包里摸出家门的钥匙，开了门。

和楼道里有些发霉的气味不同，何霁家里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贺玉笙一走进去，就闻出来那味道是超市里卖的固体芳香剂。

何霁一进门就打开了窗，她回身把包挂在了椅背上，对着贺玉笙说道：“那什么，你先坐会儿，我换个床单，虽然不是新的，但是我之前洗过了……”

她一向不认为自己没有钱是什么大事，能养活自己就好了。

可是在贺玉笙面前，她总是觉得有些窘迫。

贺玉笙在公司待了这几年，也算是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火眼金睛”。

在她看来，何霁的小心思就像是直接写在了脸上。

“不用这么麻烦，”贺玉笙勾了下嘴角，“我觉得小朋友家里很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