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故布疑阵,想放长线钓大鱼?”
“目前并没有证据,能钓出来最好,但也有可能被这些蛀虫蒙混过关,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可此事却又不宜宣扬,你能插手再好不过。”
陈辰默然想了一会,扬眉问道:“万一……我需要一条底线。”
雷方静静看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笑了起来,笑容有些惨淡、有些苦涩,面色有些颓废。
“底线就是神臂弓绝不能泄漏出去,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使将来吐蕃人不掉转枪头对付大宋,但难保西夏与辽国不会从吐蕃人手里得到此弓,一旦如此,前线将要冤死多少大宋将士?”
“自作孽不可活,雷振这是自找的,可若是万一有那一天……还是留下那对父子的命吧!我知你心思也不纯,必定一直对那条商路念念不忘,但你与其他人不同,你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所以这条商路如果掌握在你手上我是放心的。不过你也要小心些,雷振还是有些道道的,只是没能把才智全都用在正道上。”
陈辰微微点头,他一开始就用雷东海包场之事来试探雷方的态度,毕竟雷方这个主事者还是雷家的二爷,不把雷方的意图弄明白如何着手?
雷方说的没错,他确实一直对那条商路念念不忘,只有打倒雷家自己才有可能接手,此时看来,鱼和熊掌混到一起了,要么满盘通吃,要么一败涂地。
至于那个有些道道的雷振,总要走一步看一步,以他现在的力量去对付雷家确实自不量力,但他也有优势,便是他有对付雷家的心思,但雷家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毕竟在吐蕃时他并未表现出任何有觊觎这条商路的想法,只因为曾经的沈淼受辱远不至于让其图穷匕现。
敌在明,我在暗,再好不过。
只是这雷方……他越来越觉得雷方是个谜,就像雷方觉得他是一个谜一样。
在他看来,从先前在大堂中众人对雷方的表情来看,此人很不简单,但他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以其在吐蕃和神臂弓一事上的运作、以及此时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消息和态度来看,似乎其并不是一个人,倒更像是一个组织。
若果真有这么一个组织,且雷方是其中一员,如果他是雷方,在此事中会持何种态度?会怎样安排?想着想着,他越想越有意思。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各自想着。终于还是陈辰再次开了口。
“思思没有户籍,我无能为力,只能着落在你身上。”
雷方眯眼笑道:“料到了,我先前就想着你应该也快回来了,所以今儿出去已经给办了,明天我再去一趟县衙取出来,去你那孙家村取货时顺便带给你。”
“对了。”雷方继续道:“你先前不是说关于那酒的事要请教我的么?”
陈辰点了点头。
“就算我那些货卖掉能得些钱,说起来总还是坐吃山空。思来想去还是打算从这酒着手,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所以想来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