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你。”他将背包挂到脖子上,挂到胸前。其实背包里也没什么东西,毕竟那只是一次普通的游玩又能带多少东西?几件换洗衣服、一个望远镜而已。如果再加上腕上的手表、指上戴着的虽已分手但还未取下的订婚戒指、口袋里的打火机,这便是他的全部财产了。
他很干脆,她也没有犹豫和扭捏。趴上他弯着的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就像她曾见过的背与被背。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背,尽管事急从权,尽管她没有犹豫和扭捏,但心里依然有异样。
他真的算是很出色的,伴随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晃动,她逼着自己如此想,想要藉此来掩盖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如此亲昵带来的不安与羞涩以及负罪感。
一场莫大的危机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消弭于无形,两个人死了一个赶跑一个,她不得不佩服他。至少在危急关头,她想到的是先逃走,而他想的是如何从不可能中求得一条路。
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呢?
“接下来……接下来自然是往回走啊。”
“那二人在大山里转悠,说明了那姓黄的将人手分成了两人一组进山搜寻你,但山这么大,那二人找到了我们就说明其他人离得很远。瘦子又没有了联络的手段,与其他人碰头还要一会,不趁这个时间赶紧往回跑,等被人围起来瓮中捉鳖么?”
“不过我不认识出去的路啊,你至少走过,所以记得提前指点。至于这路……我觉得出去的这一路上应该还有人在警戒,但你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会有伏兵,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似乎也只能如此,她低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完后她觉得脑袋很沉,昏昏沉沉的,不由自主的将脑袋搁到了他的肩上。
听出她的有气无力,看起来似乎有支撑不下去的迹象,陈辰心里有些着急,毕竟还要靠着她指路呢。
“问你个问题啊,过年了,我家有一头猪一头驴,你觉得先杀哪个?”
“猪?驴?这得你家人决定啊。”
“你得做一个决定。”
“好吧,那……驴吧?”
“为什么?”
她想了想,说道:“因为驴肉比猪肉好吃?”
“嗯,猪也是这样想的。”
片刻后她格格笑了起来,可惜又不敢笑的太大声,只能伏在他肩上抽动着。
……
时间已不知过了多久,他已背着她不知走了多远,有些路不好走便绕着走,有些路不熟悉天又黑便走错了。许清菡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恍惚,直想闭起眼在他肩上睡过去,睡它个天昏地暗海枯石烂,管他什么追杀什么逃命。
可是不行的啊,她知道这肯定不行,他还得靠着她指路呢。
坚持吧,撑过这一阵就好了,她如此想道。
然后她听到了一句话。
“我唱个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为啥?”
“哪有这么多为啥?好吧……是因为我累了,想转移注意力行不行?”
“好吧,我听听一个男子唱曲儿是啥样的。”
陈辰轻咳了一声,道:“这首曲儿是一个叫苏轼的人写的。”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她久久没有回应,半响后才幽幽叹道:“词儿写得真好,好极了,我不敢妄评。”
话锋一转,她毫不客气的批评道:“只是……你唱的好难听,玷污了这首词。而且你的调儿好怪,从来都没听人这样唱过。”
陈辰嘿嘿一笑,能不难听么?歌后的这首歌很难唱,而且还得压着嗓子,说难听已经算是客气了。
不过经此一逗,似乎觉得并不那么累了。
“那个苏轼……怎么竟然没听过这个人?”
是啊,苏大才子啊,怎么你就没出现这个时空里呢?
他有意岔开苏轼这个话题,又道:“我再唱一首吧。”
“还是这么难听吗?”
“也许吧。”
“好吧,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