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萧家内院除了驻守的家丁还在来回巡逻,大多数人已经沉沉睡去。
二公子的清风苑内阁,也早已熄了灯火。
床帐内,半梦半醒中的萧望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身侧多了个人。幽幽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翼,像是初绽的花苞,散发着不经意的诱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传入他的耳朵,还没等他脑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后腰先下意识一紧,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了他的脊背。
手上带着一丝丝凉意,在这燥热的夏天无疑是清爽的,很舒服,让他不自觉地想再靠近一点。手的主人也不急着做什么,只是顺着他背上的线条自然而然地滑到腰际,柔软的小手贴的久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对于这双手的动作也是十分的配合。
小手慢慢地抚过他腰上的肌肉,再次缓缓下移……
等等,那儿不能碰!
刹那间,萧望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脑子从刚刚这突发事件中缓过来,自己的脚已经先一步伸出去,一脚把爬上床的人踹了下去。
“砰!”
“嘶~”床边有少女细微的抽气声响起,萧望看都懒得看一眼,拉过一边的薄被裹在身上,重新躺了回去。
这动静绝对不算小,尤其是在寂静的院子里,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
不到半刻钟,他的头号“保镖”萧广就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内阁。
“……”
看着在冰冷的地上不断呻吟的少女,赶过来的家丁都忍不住别过脸。
一方面是,他们家二少还真是“怜(la)香(shou)惜(cui)玉(hua)”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直接给人踹的去了半条命。这姑娘身上的肋骨起码断了三根,动都动不了,只能躺在原地不住地呻吟。
偏偏他们家二少还当没听到一样,直接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另一方面是……咳咳,这姑娘是来爬床的,本身也没穿多少衣服,中间好像还自己脱了,突然被萧望这么一脚踹下来,自然是……衣不蔽体,春光外泄,不太方便被外人看到。可他们家二少连象征性地扔一件衣服或者被单下来给人遮一遮都懒得干,所以他们看到的是……
一个光溜溜的少女被扔在地上,蜷着身体瑟瑟发抖。
周边还围着他们这一群大男人。
明显少女也感受到了周边明里暗里打量的各色目光,再想起刚刚被那么“羞辱”的对待,重压之下,脆弱的心灵顿时有些承受不住,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萧广看了看明明听到他们来了但是依旧动都没动的少爷,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少女一裹,扬手叫来两个家丁,给人抬了出去。
然后,挥挥手,一群人十分有默契地鱼贯而出。
“她怎么进来的?”萧望没有动,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
“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这不是象征性的问一下嘛!
他这院子平时护卫的跟铁桶一样,别说是个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不一定飞的进来。眼下这个女人竟然能够摸进来,很显然是……收了钱的。
萧望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里衣的带子已经被那姑娘扯开了,他赌气般的重新把衣带系上,一边系一般装作不经意的问:“收了多少钱?”
萧广一眼看出他的内心想法,冷漠的回答:“三百灵石。”
才三百啊……
萧望刚刚直起来的腰又瘫了回去,他仰躺在床上,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小爷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低啊?”
“公子,人家没得手。”萧广提醒道。
“我知道。”萧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点钱还想睡本公子,想得美!”
不枉费他装了半天,三百灵石,被摸了两把,唔……也不算亏。
要知道,他们萧家摆一场宴席,也就花一百灵石。
刚刚那姑娘起码断了两根肋骨,不及时治疗的话,下半辈子都得躺床上了。但愿她醒过来之后能够记住教训,也算是花钱消灾了。
反正,别想赖上他!
次日,收拾的容光焕发的萧望罕见地出现在了零州城最大的酒楼——醉香楼……的包厢里。
萧二少一袭月牙白的交领长衫,外罩绣着金线的玄色皂罗袍,足蹬墨色云纹靴,手执白玉酒盏,站在三楼的窗边看风景。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影,但一双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薄唇微抿,过分好看的容貌并不会被这一点点的瑕疵所影响。反倒是他这懒懒散散的样子,斜倚在栏杆上,颇有几分慵懒美人的样子。
不止女人看了会心动,男人看了,恐怕也有几分唏嘘。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少女遥遥的冲楼上挥手帕。
“唉~”
萧望叹了口气,举起一直握着的酒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