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在京城郊外有处小轩,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走进屋子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
沈墨城一身白色玄衣,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头发半自然垂肩,脸色呈现病态的惨白,虚弱无力的半躺在床上。
他素洁的手拿着一本陈旧的兵书,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古琴立在角落。
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不一会儿,又有一青衣男子进来了,男子低头对着沈墨城抱拳:“主子,都打听好了,小国师于两日后进京!”
没有动静,竹青只闻得他低沉沙哑的轻吟,“嗯!”
他用苍白而修长的手遮住轻咳了几声,他的病很严重。
竹青抬头,沈墨城颀长的身形,显得略微瘦弱了些,一张近乎苍白的脸庞上,眼神清冷,薄薄的双唇微抿,有股不苟言笑。
竹青抬眸望向他,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一种清冷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竹青,他从来没有见过比主子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这是一种几乎病态的美,既清冷又危险。
“可还有事?”
竹青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略一迟疑,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竹青认为主子不应该亲自出面的,你身子本就虚弱,又身中奇毒,太过于冒险了,而且小国师楚锦芊生性最是蛮横霸道,定不会好好生对待主子。”
沈墨城眼眸一沉,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
他是东越国尊贵的九皇子,也是鲛人一族最后的皇室血脉,后者是见不得光的。
“我再不出手,鲛人一族就该真的被祈宁给杀光了,从祈宁的身上下不去手,他的徒儿楚锦芊或许会是个突破口。”
竹青恍然,“主子是想…”
沈墨城放下书,抿嘴咳了咳继续,“我的身份要是暴露,定会万劫不复,不能和祈宁面对面硬碰,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楚锦芊,只要让楚锦芊向祈宁开口,阻止捕杀鲛人,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沈墨城此次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楚锦芊出手干涉捕杀鲛人。
竹青担忧,“可是,主子的身体万一出事?”
沈墨城异常平静,脸上淡然无波,仿佛身边重病的人不是他,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
“无碍!两日后,我会在楚锦芊的必经之路现出鲛身,你在宫中随机应变,用幻术幻出我的替身来以防万一,短时间内我怕是不能回宫,如有急事,立刻通知我。”
“那小国师若以后与主子成婚,她要是发现是你,到时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明日我会幻容,她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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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清晨,楚锦芊坐上了京城来的香车。
盛京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盛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车里,楚锦芊掀了衣铀,翘起高高的腿,一脸玩世不恭,她透过帘子看到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
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马粼粼,人流如织,盛京还是记忆中的盛京,丝毫未变,变的却是人心。
她揉了揉趴在腿上的黑狸猫小柒,眉目舒展,冷冰冰的声音,刺骨心凉。“盛京城,楚府!我楚锦芊回来了。”
楚锦芊柳叶眉儿入云鬓,一双杏眼存煞气,嘴角犹挂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