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红狐狸仙气得跳脚的样子,千缘镜外的雪发男子满意地勾起半边嘴角,顿觉得气消了大半。
见此,赤发月老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忙调侃道:“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为了灵君的终身大事,本月老可算是一夜间费尽心血,险些白了头,才在天亮之前,差遣月老庙的仙子给妖兽族中独身的男子都牵了红线,你可知,那些仙子在背后是如何贬损小仙的?说是小仙压榨她们的美貌,害她们险些从仙女熬成了仙婆!”
“是吗?”灵君稍稍挑眉,看着镜子中刺眼的花轿,轻轻咬牙,“如此可见你扯线的功夫还不到家呀,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呢!”
看着那双满是火光的眼睛,月老忍不住在心中调侃道,在您眼中哪是漏网之鱼,分明是眼中钉,肉中刺吧!
没想到咱们灵界的神君花功夫设下禁制,让魄主那些王夫的花轿们堵在十万里外,偏生有了个漏网之鱼,人家差不多在妖兽王城门口附近出轿。
“别急,你且耐心等等,小仙别的不敢说,可是这男女姻缘之事,本月老何曾遗漏过?”
话语间,千缘镜中的画面改变了。
“表姐。”
身穿喜服的枫穹愿一手扯下头顶上的喜帕,从花轿中迈脚踏了出来,迎飘摇的风雪来到她的身边。
“你又出来作甚,你等会可是要和大王”
“表姐,你当真觉得如今穹愿和大王拜堂成亲,她就会为我们卖命到底吗?如果,她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即便我们结了发,有了儿女,她也会大难临头各自飞,抛下我们妖王城独自离去,如果她是有情有义之人,就算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她也会遵守诺言,替我们守住这里。”
“你倒是很会说大道理,如今兵马临城,我们不指望大王,还能指望谁啊?”
红衣男子踏前一步,和她的红毛尾巴相称在一起,就像枫树开了红花。
“指望我。”
“穹愿?”红狐狸仙不解地看着单膝跪下的枫穹愿将一身的大红喜服化作兽甲,低头禀明道:“穹愿,愿替大王你作先锋,带兵守住妖兽城。”
望着这双认真的狐珠子,她忽然有些哽咽,原来当年总缠在她身边的小狐狸长大了。
“也许是这些年来灵人和妖兽日渐相增的矛盾和长老们对你的施压,让你早已忘记自己曾经是如何勇敢闯荡,统领四方的妖王,其实我们根本不必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新大王的身上,只要我们万众一心,也能守住妖兽城。”
“好,传令下去,枫穹愿作先锋,本仙家要亲自披甲上阵。”
闻言,身后的守卫相视一笑,好像重新燃起了希望,“二大王,我们可要将此事知会大王?”
“说,自然要说!也正好让本仙家看看,到底是我慧眼识珠,为妖兽城找了个好大王,还是看走了眼,引狼入室,寻了个贪图享乐,贪生怕死之辈。”
“是,二大王。”
目睹此幕,背着手的灵君蓦然回首,嘴角含笑,“你啊你,居然还留了一手。”
“男女之情,岂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不过,这一对嘛,时间问题,拦不住你和小魄主之间的缘分,这下,满意否?”月老得意地扬起笑容,笑得像捧着蟠桃的寿星公似的。
“不满意,凡间男女,妖兽之间,你都能撮合得如此好,为何偏偏本君和可燏之间,好似还隔着一条鸿沟,是不是这一万年过去了,本君和她的红线磨损了?”
“额”赤发神仙的笑容僵了僵,你和她之间为何弄成至今这般模样,自己心里没数吗?
这万年来,灵君若是能有幸和小魄主白头偕老一次,想必如今也不用这么折腾月老。
“灵君,昨夜小仙才为你掏空了库存,给你小魄主的红线上添丝,别说万年了,就算是再过上一百万年,你们这条红线也比旁人稳固?”
“是吗?为何本君没有感觉。”
说罢,那个身长八尺,目如朗星的男子伸出手,扯了扯,月老望着那条不显形,粗得像麻绳般的红线,不禁有些汗颜。
恐怖,实在恐怖。
昨夜,若不是他多说几句阻止,这条红线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想必,日后小魄主怕真是插翅难飞啊。
“若是灵君还不放心,不妨去小仙的庙里求支姻缘签,讨个安心。”
闻声,灵君睥睨了他一眼,轻轻拂袖,望着快要临城的咏璃大军,往日的一幕幕再次沥上心头,这些身披战甲,出征的将士,每一个,他都认识,都记得,想必是为了将被掳走的百姓才会出征的吧。
家中长辈儿女,每个都等着他们平安归家。
月老见雪发男子看得入神,无奈中叹息道:
“灵君,你该不会打算插手人间事吧,也行,眼下咏璃国的皇帝要攻打兽城,小魄主还在里面当王呢,我们这是要帮,还是要帮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