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慈爱的背后,都是算计。
伏昭正要说话,内室的门打开,一个清瘦高挑的中年男人自里面走出,是侯府的大夫古仲平。
他瞧着是个不苟言笑,儒雅的读书人模样,伏昭却清楚地知道,这人和沈妙书同流合污,豺狼一窝。
“夫人,大姑娘。”古仲文抱手行礼。
古仲平一出来,沈妙书立刻把注意力从伏昭的身上转移到伏夷那里,有些急切地问:“怎么样,世子能出行吗?”
“恐怕不能。”古仲平神色严肃道:“世子右腿骨折,下人虽是替他驳接回来了,可着实不宜搬动,若是强行出行,路上马车颠簸,恐骨头移位伤口恶化,届时怕是要留下腿疾。”
沈妙书的脸当即垮了下来,不甘心地问:“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
古仲平沉吟了半会儿,“如果夫人一定要带世子走,那就让下人替世子准备些东西,到时尽量确保路上平稳,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要多久?”沈妙书语气有点急。
“三天即可。”
见沈妙书不大愿意,古仲平又是一阵思索,斟酌了一番道:“世子在此多休息几日再出行,对他更有利。”
沈妙书看了看内室,虽有些失望,想到宝贝儿子的伤也舍不得,最终点头答应:“行,就三天。”
“母亲这是要带兄长去哪?”一直安静旁听的伏昭徐徐开了口。
沈妙书敛去急切之色,叹气道:“你兄长伤势严重,母亲准备带他回建康医治,这里穷乡僻壤条件自是不如建康的。”
伏昭点头表示明白,“那我随母亲一起回去,兄长这样,我实在不放心。”
“不用。”
沈妙书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伏昭,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干脆生硬,放缓了语气柔声道:“母亲知道你的心意,可你身子不好,就留在这里养着,夷儿有母亲顾着,不会有事的。”
伏昭心底发笑,当做看不穿沈妙书的算盘,忧心道:“京中我营中兄弟甚多,我是怕兄长此番带伤回去,保不齐他们知道了要前去探望,届时兄长与他们不熟,是要露出破绽的。”
沈妙书眸光微闪,信誓旦旦道:“怎么会呢,母亲定小心谨慎,不会让人知道夷儿回了建康。”
伏昭把沈妙书口是心非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垂眉勾唇浅笑:“母亲既做了决定,盼顺利最好。”
沈妙书暗松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参军八年,经历无数战火洗礼的伏昭会不易控制,如今看来,她是多虑了。
“古先生,就有劳你了。”
沈妙书话音刚落,冯氏便急匆匆地小跑进门,跑得急了,上气不接下气道:“夫……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