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勉的面色变得僵硬,“看来你们的关系很稳定了。”
“那肯定的,都一起睡了这么多年了,不是白混的。”时茉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骄傲。
“是吗?”宋勉眼神涣散,连声音都轻飘飘的,“哪一天你可以带你朋友来酒馆玩,我请客。”
时茉心情不错,顺道就替林小鱼的那份谢都道了,“谢谢,我朋友应该会很喜欢你。”
她记得上次在酒馆里林小鱼就说他长得好看,想要他的微信。
宋勉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行吧。”
他转身离去之前问道,“你今晚还要去你朋友家?”
“嗯。”时茉起身去书桌上找资料,“这段时间都会在她家里。”
“随便。”
宋勉不冷不热地扔下这一句就走出了她的房间,时茉诧异不已。
什么叫做随便?
总有一种得罪了宋勉的错觉。
这种错觉一出,时茉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把会产生这种错误归咎于宋勉对她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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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凌晖约好下午两点在惠普医院住院部三楼医生办公室里采访,中午十二点刚过,时茉一行就提前抵达,并做好所有采访准备。
时茉穿着简洁的白衬衫,黑色高腰西裤,长发工整地束在脑后,妆容素净淡雅,让人看着舒适没有压迫感。
拍摄机器准备就绪,一场寒暄过后,时茉抛出第一个问题,“对于伤害您的患者,您恨他吗?”
凌晖表情从容,“不恨,但也不想原谅。”
“当初您是后脑勺被砍了一刀,左手被砍了两刀。”
“对,”凌晖一笑而过,向时茉展现受伤的左手,“一刀是砍在这里,另外一刀砍在这里。”
凌晖手臂上的伤疤狰狞又醒目,与之相对应的是他的笑容,温和又平静。
她采访过很多人,不同命运,不同性格的人,但时茉鲜少见过凌晖这样的,“从您受伤到现在出门诊,就短短的三个月,是什么让您恢复得这么快?”
凌晖回答,“主要是有两种力量。一种是书籍。在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我看了很多书,有的还是曾经的患者寄给我的,都是关于人生苦难的书籍。”
时茉:“这些书籍能给您慰藉。”
“对。”凌晖笑了笑,“还有一种力量就是来自于我曾经救治过的患者。他们一直在网络上,还有的亲自来医院看望我,他们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时茉完全能感受得到那种来自陌生人最忠诚的关怀和挂念。
“其实这次生病,我从一名医生转变为患者,心态也随着转变,更能明白和体会一个生病的人的心理。”
“生命很脆弱,但也很顽强,我们作为一名医者,身上担负着不可推卸的使命和责任。我很庆幸选择这个职业。我认为我不是患者口中的那种好医生,而是医生这个职业成就了我,让我拥有一个十分有意义的人生。”
谈话间,凌晖眉目温和,眼里的光更是澄澈,时茉听着听着只觉得鼻头发涩。
现在凌晖虽然不能再动手术,但他每周坐诊两次,还要带着研究生做科研,一天到晚也是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