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女孩还带着水汽的眸子,定定地朝他望着。
贺怀没忍住,下颌一扬,就吻在了她的小鼻尖上。
“哥和你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回。以后哥什么都和你说。”
文棉被他亲的有一点不好意思,黏黏糊糊地勾上他的脖颈,把脑袋埋进他肩窝,软着声音说:“好。”
贺怀总算把人给哄好了。
又在“未来岳母”家蹭了顿午饭,之后就开车载着人,一路去了邱香的咖啡厅。
“你先过去,邱香她们都在里边等着呢。”贺怀说。
然后把她放到了咖啡厅的门口,自己去停车了。
文棉慢吞吞地走上青石阶,看见大门的把手上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
牌子上写着:家有喜事,今日暂不开业。
再往四周看看,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挂上了一层厚厚的窗帘。
“在搞什么”她小声嘀咕着,把门推开。
房间里响起叮铃铃一声清脆的响。
里面,一片星星点点的光。
这才发现,咖啡厅的窗帘是深蓝色的,上面剪了许多镂空的小星星。
午后的光自镂空之中照进来,映在满屋的玫瑰花瓣。斑驳的光影里,蹲坐着一只等身的雪狐。
通体白色的大狐狸,身上穿着闲散的卫衣,嘴上正咬着一颗雪茄。
一只毛茸茸的手酷酷地插进兜里,另一只手上则拖着一个红红的小盒子。
这只大狐狸,文棉太熟悉了。
就是仿照着她微博上的画,完完整整还原出来的。就连狐狸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照着她的画定制的。
雪白的大狐狸被两圈蜡烛环绕着。光照在它身上,每一根绒毛的尖尖上,都镀上了一层或深或浅的金。
文棉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猜出来了,这是一个求婚现场
难怪刚刚贺怀会把她放到门口,让她一个人进来。
也难怪今天一群人都在骗她。
她朝那狐狸走近了,目光落在那只敞开的小盒子上。也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开关,音乐就响了起来。
气氛刚刚好,景色也刚刚好。
除了
刚刚还成静止状态的大白狐狸,突然动了起来!
文棉:!!!
当即吓的往后一跳。
“等下!”
闷闷的男声,从玩偶里传出来。
文棉:?
里面竟然是有人的?
“大嫂对不起!”玩偶说着,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笨拙地抬腿。看样子,是想从火烛上跨过去。
文棉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的呆住。
直到地上的烛火,马上就要烧到大白狐狸腿上的毛,才回过神来。
她连忙上前把人拦住:“你,那个,请你等一下!我把蜡烛移走先。你这样跨的话,很容易被烧掉的。”
玩偶保持跨越的动作一僵:“不行啊大嫂现场被破坏掉,老大要鲨了我的!”
文棉:“可是,你已经破坏了啊”
这只最大的玩偶突然跑掉,才是对现场最大的破坏吧?
王向文:“但是,这个戒指我哪敢给啊老大马上就要过来了,要是看见你从我这拿了戒指,不得弄死我啊!我要吓吐了大嫂你放过我!求求了!”
说着,就要原地给她跪下。
文棉:“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王向文:“本来是要老大自己穿这个玩偶服的,他不是过去哄你,不是他不是过去接你了么,就来不及穿了但是,这个玩偶是老大好不容易定制的,总不能不用,他们就出馊主意,把我给蹲这儿了。”
两人正对着话,后台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你可终于过来了,老三那个怂唧唧的,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什么意思?”
“自己看,东西拿好。”
玩偶里的王向文显然也听见了这对话声,吓得又是一抖。
文棉和大狐狸,一人、一玩偶齐齐朝着后厨的方向望去。
就看见身高腿长的人,正迈着闲闲的步子过来,手里捧着一束粉雪山。
男人过来之后,先是往那玩偶脑袋顶上一拍:“这么点事都办不成,婚礼你别来了。”
大白狐狸捂着脑袋卖惨:“我看嫂子要拿戒指,我害怕啊这不是喧宾夺主么我”
贺怀抬腿就要往大狐狸身上踹:“你就不能躲一下?就几分钟的事,都拖不住。”
王向文连忙捂住自己白绒绒的腿:“别别别,老大!踹我是小事,留下脚印就不好了。大嫂可喜欢这狐狸皮呢。”
贺怀这才堪堪收回自己这条大长腿:“得了吧,你嫂子喜欢的是狐狸皮吗?你嫂子喜欢的是我。给我站好,戒指托好。”
大狐狸立马把胖乎乎的爪子往额头上一打:“yessir!”
然后,又摆好刚才的pse,把戒指给托到了手上。兢兢业业扮演一座莫得生命的雕塑。
贺怀:“我音乐呢?”
话音落下,柔美钢琴曲就响了起来。
同时,墙壁错落的小灯也刷得照亮,粉色的气球摆成大大的心形,里面是一幅油画。
在泸沽湖的岸边上。夕阳未落。
格桑花开了满地,候鸟成群。
穿了粉色小裙子的姑娘,被高高的男人牵着,正踮着脚尖,触在他的唇瓣。
油画最边角的位置,提着一排竖字:夕阳,黄昏,孤雁与你共南归。
不是文棉的作品,却取了她的名字。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文棉小姐。”
正在文棉欣赏墙上作品的时候,对面的人忽然开了口。
她忙回过身来,才发觉贺怀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正微微仰了头看她。
“师哥”她轻声回应。
“给你画的画,喜欢吗?”他问。
文棉点头:“喜欢师哥画的很好。我很喜欢。”
“那,师哥现在回来了。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贺怀说着,把手里的玫瑰花束往她身前递了递。
粉雪山。
代表宠爱、宣誓与初恋。
是贺怀眼里,单纯干净的她。
女孩伸了手,把花束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然后抿着嘴唇,轻轻地笑了。
“好啊。”她说。
贺怀就起身拿了戒指,牵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套上。
而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指肚在她小小的手指上来回地摩挲。
“戴了我的戒指,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他说。
“好啊。”她回答。
“接下来,是不是可以亲你了。”
文棉下意识地往狐狸玩偶那边看。被男人单手箍着,微微转了方向。
“别管他。”
“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