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太子为刘宇峰安排的住处在洛阳城中一方栈舍,在前往途中,夜一跟在刘宇峰身后一言不发,完全放弃了导游这个身份。
而原因也无他处,只是因为刘宇峰一语戳穿了永夜太子的安排,在刘宇峰心中其实思考着其它的问题,那场浮于表面的刺杀,虽然有永夜太子的影子,可现实却并非如此。
能够在洛阳城中大张旗鼓地刺杀,除了寥寥几人有这种手段,旁人是不可能遣散镇守者,为这次刺杀创造机会。
可创造了机会,却没有遭受到追杀,仅仅像是给别人看一样,仅仅落下个痕迹,不久后被清理个干干净净,这自然不可能是同一拨人做的。
而永夜太子的召见,以及所说所做,更是印证了刘宇峰的猜想,因为自己的到来,永夜仙国内斗风云开始酝酿。
“姐弟相杀,这戏码说不定还挺有意思。”
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大,刘宇峰看得清楚这些,并且拥有将自己剥离出去的能力,不管时局如何变化,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担忧。
在找到住处之后,刘宇峰顿时看出了旅舍的位置,靠近军队,更靠近洛阳城的中心,这让他不论做什么都会落在旁人的眼中,换句话来说,他将暴露在监视之中。
“还真是帝皇作风,巴不得将眼睛悬挂在天上,来俯瞰与控制所有人,虽说是仙国,这与普通朝代国家并无二样。”
刘宇峰心中暗想:“既然想要掌握我的一举一动,那我偏偏就不让你们如愿,让我测试一下永夜仙国的监控系统到底有多牛!”
打定主意之后,刘宇峰便开始作怪,一把将夜一推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神情极为霸气。
夜一脸颊上飞过一抹红霞,心中更是恼羞成怒,手掌背在身后,恨不得当下掏出一柄四十米的大刀,结果了这轻浮之辈。
可是,她还未出手,却想起了太子殿下的嘱托,自己随时太子殿下的亲侍,但并不能忤逆太子的命令。
却听刘宇峰喝道:“看什么看,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不管你是来当间谍还是当刺客,装得像一点行不行,至少在没有找到证据或者机会之前,遵循我的指令。听到了没,滚过去给我暖床!”
夜一身躯颤抖起来,包在黑衣之中的修长的双腿也有些僵硬。
她没有想到这无耻的男人会提出这种要求,她挣扎着,内心不亚于在进行一场杀伐战斗,在短暂的呆愣之后,她的眼睛中陡然射出一道杀人的目光,随后便脱下鞋子,一个跃身便跳到了床上,将整个身子都裹在了被子之中,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
“嗯?”
这下怔住的该是刘宇峰了。
没想到,她真的照做了。
刘宇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旋即将房门“啪”地一声关上,语气放浪地喊道:“一一啊,那你就在房里等着我回来,不能随意离开。”
夜一更加羞愤,但却没有继续追出去,对于刘宇峰,太子殿下早有别的安排,她也刚好松了一口气。
刘宇峰迈着大步,回想着先前一幕,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子,只怕都会延伸出别的想法。
“那女人,还真挺有意思。”
转眼间来到了一座酒馆,刘宇峰左右张望,那种隐藏在暗处的监视虽然很隐晦,但他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
对此他不以为然。
若是没有了这些监视,在这洛阳城中恐怕才是最危险的。
之所以会来这座酒馆,刘宇峰其实是有着目的的,三教九流,五湖四海,无数人都会在酒馆中驻足,想要得到什么消息,这里其实也是最通达的。
“小二,来坛好酒,清冽一些的,小爷不差钱。
“好嘞,客官!”
刘宇峰刚刚坐下,便感到周围有些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扫向自己。
“我就是这么豪横,我就是这么高调,有本事就来打我啊!”
刘宇峰心中了一番,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六亲不认的目光又开始作妖了,惹得一众酒客恨得牙痒痒,但终究还是忍下来了,能够在这洛阳城中立足的人物,哪个是心思简单之辈,能够这样飞扬跋扈,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洛阳城中的大人物,并不少。
当然,他们没有意外地猜错了,他们眼前的这个纨绔子,还真就是一个人,还是被某个疯女人卖到永夜仙国来的。
在一条挤满人的街道上,一名点着朱唇、轻施粉黛的女子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在各个店铺与摊子上流连,举止轻佻,眼中几乎都要冒出火星来。
“这个不错这个也不错果然不愧是洛阳城,连这种东西都有哎哎哎,这不是那啥”
各大老板摊主似乎又回到了不久之前,有个家伙也这般模样,真是让人很不爽。
“这位客人,你不买就不要摸啊,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要是让你摸坏了,你怎么赔?”
女子不由分说臭脸一甩,当即回应道:“这不就是一块石头吗,别唬人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我不买,看好我肯定会买的”
偏偏是这番说辞、这般态度,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做生意的各位无奈地摇着头:“造孽啊”
女子这是垫脚张望,做出一副玩味的神色:“不知道,我那帅气的徒弟在哪里疯”
她可能都忘了,不久之前,是她亲手卖了一个人。
在酒馆中呆了一会,刘宇峰闲来无聊,盯着酒馆墙壁上的一幅画发呆,那是一副还没有完成的皮卷发黄的画轴,其中是惊鸟欲飞、树枝将弹,而整个灰色基调下,一道宛如天流的江水纵横原野,江水之中隐约见到鱼影浮动,画名“长弓点绛唇”。
不明所以。
但是这副画却不是普通的画。
更何况,这画名中的“长弓”完全做画中景物没有丝毫体现,既然能够将画景描述得这么详细,那为何会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名字。
树枝之外,画面的大部分留白,显得极为龃龉不合。
“这幅画还没有完成,这并不是普通的一副画,莫非这是末法时代初期留下来的圣物?”
刘宇峰将精神完全侵入画中,还不等有所反应,其中巨大的力量便对他造成了严重的反弹。
“果然如此,这其中藏着不同凡响的秘密,看来我是横扫阴霾,作为自己了,开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冥想之中,刘宇峰的神情也逐渐变态起来。
周围酒客更加恼怒,这家伙,真的是来喝酒的嘛?别拦着我,让我一脚踢死这傻东西!
刘宇峰全不在意,直接一声“看妖怪”,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而后迅速反应,将那副画收入怀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即便是刘宇峰自己也不禁夸耀起他的智慧。
当然,酒馆中其他酒客的愤怒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老板,结账!”
本想着这是一出极为正常的过程,谁料那捏着算盘的老板却格外的气定神闲,眯眯眼笑盈盈地盯着刘宇峰。
“干什么老板,我有钱,不用卖身还账!”
即便是腹黑如刘宇峰,望着眼前这眯眯眼的中年男人也一阵恶寒,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
老板揽过刘宇峰的肩膀,低声说道:“客官啊,爱人字画乃是正常之举,但君子采撷亦有道,客官你收走的那副字画,正好是我太太太太爷爷传下来的宝物,我不忍它被蒙尘,愿意低价交给有缘之人,客官你觉得怎样?”
刘宇峰满脸黑线,合着你真是个高手,搁这儿等着我上钩呢?
“我,不然,将东西还给你再赔给你双份酒钱,你觉得怎样?”
老板摇了摇头,道:“客官,你应该是听岔了什么,那副画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宝物,怎么能用钱这种肮脏之物来玷污它,你说是吧?”
刘宇峰挠了挠头,竟感到措手不及,这还真把我吃得死死的,原以为能够瞒天过海,怎料终日大雁,今日却被大雁啄了眼。
刘宇峰该低头便低头,能屈能伸,便道:“老板,我这也是初犯,都是为了生计,如果老板能够放过我,这”
“先前我已经说过了,这副面是我先辈留下来的东西,意义之重大不可估量,即便是用一座城池跟我换,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只是想将它赠与一个有缘人,以往求而不得,今日终于是等到了,这个有缘人就是客官你。”
听完老板的话,刘宇峰先是一懵,旋即联想到了某某圣僧被送袈裟的故事,一下子逻辑都通畅了。
我果然是气运之子,就算是喝顿酒,也能找到宝物,这个宝物还要有这种人形亲手来送,这感觉真是爽到爆了。
刘宇峰心中大悦,正要大大方方地拿着画儿走出大门,却再次被老板拦住。
“客官,画儿是不能用钱财衡量的,但我与家人还要生活,就当是给我一个管理费,意思意思?”
刘宇峰微微思忖,觉得有理,就算对方是个,也将宝物保管这么久了,要点生活管理费也是应该的,没毛病。
随手掏出一把灵石,塞到了老板的手中,转身又要离去。
“客官稍等,这副画曾经有人也想要,据说他的身份是武国公府的人,若是武国公府派人来询问,我要是没有电钱财打点,估计也只能透露客官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