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种菜(1 / 2)好运的九零年代首页

如果只有这十八万,梁好运直接买在皇城根下。

张跃民还没考上大学就能赚钱,他俩以后肯定能买很多很多房子。那这套房子就要把实际问题考虑进去:“当然是买在你学校附近。”

张跃民眼中露出些许笑意,“我要是考上帝都大学呢?”

“全国最高学府啊?”梁好运惊得瞪大眼睛。

张跃民见她这么难以置信,忍不住笑说:“是的。”

“那那——你大伯大妈真不是玩意!”

张跃民愣住,随即想到他跟梁好运说的那些事。他大伯大妈整整耽误他两年,梁好运在替他抱不平,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笑啥?”

张跃民:“我高兴。”庆幸他听爷爷的话,乖乖地去相亲,否则这么向着他的姑娘哪儿找去。

梁好运倍感奇怪:“就因为我帮你骂你大伯大妈?”

都是一家人了,张跃民也没瞒她,“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爷爷奶奶的孩子,被爷爷奶奶惯的很调皮。每当我大妈跟左右邻居念叨我调皮捣蛋,不服管教的时候。那些人都说,得亏碰到大妈这么好的人收养我,否则我得如何如何。

“小时候我不懂事顶回去。我大妈就说,你看看这孩子。左邻右舍一看我还敢顶嘴,就以为我特别气人。长大了我才知道大妈故意激我。她再说我不懂事或者乱花钱,我就笑笑不吭声,或直接认错。邻居就觉得我比小时候懂事,开始夸我。

“每当这时候我大妈就特别不高兴。不过,他们虽然夸我,只要我敢说大伯大妈一句不好,他们还是会提醒我别当白眼狼。像你一样帮我骂他们的,还是第一个。”

梁好运很意外:“你爷爷奶奶呢?”

“他们人好心善大度,觉得儿子媳妇同意他们养我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七十年代初,家家户户都不容易。那时候住的还是茅草屋。爷爷奶奶就劝我,他们爱念叨就念叨。反正不会少一块肉。”

张跃民同意相亲,便是觉得他不结婚,想搬出去亲戚邻居都会劝,且认为他使性子耍脾气让张家人难做。结了婚再搬出去,亲戚邻居不光不劝,还会夸他懂事有担当。他爷爷一家对他仁至义尽了——供他考学,又帮他娶妻。

读了十多年书,张跃民也没弄懂这里面的因果关系。不过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甭说让他结,让他结过就离,张跃民也乐意。左右他不差钱。

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不过,张跃民不敢说,他觉得他只要敢离,梁好运能立即拉他去民政局。

梁好运想到张跃民的爷爷只要一个儿子,估计疼的也很,不舍得斥责他:“你是他们养大的,你不好出面,以后我帮你。除了你说的这些,还有啥?”

还有很多,张跃民不知该不该说。并不是难以启齿,是担心梁好运不是他大妈的对手。

梁好运见他犹豫不决,道:“不要小看我,你们打听到我特老实,是我担心奶奶被大伯大妈赶出去,不敢跟他们闹。跟你相亲的时候闷不吭声,也是希望你们能一眼相中,我也好早点离开那个家。咱俩相亲那天你爷爷奶奶也去了,对我特满意,不是因为我老实?”

张跃民很是意外,闹了半天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随后想想在乡镇中学能考上师专,家里还是那种情况,要不是忒聪明,有大毅力,早自暴自弃堕落了。

张跃民笑道:“那我说了?”

“你边扒地边说。”梁好运提醒。

张跃民去找铁锨锄头等物。

十来平米的菜园子收拾出来,张跃民也把他尤其在意的事统统告诉梁好运。

梁好运听完就忍不住感慨:“还真是每家都有几个奇葩啊。”

“奇葩?”张跃民听到这个词,附和道:“这个词精准,是很奇葩。其实也是爷爷奶奶拉不下脸。他们那些人也瞅准了这一点。”

梁好运点头:“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理。要不人咋说,脸皮厚吃块肉。还有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呢。”

两年前的张跃民很清高,不屑跟那些人计较。他的忍让换来的是两次错失高考,张跃民不敢再妥协退让。

碍于他爷爷奶奶,他只能选择躲得远远的。

张跃民原本还担心梁好运是以前的他,这些日子得空就在琢磨,等梁好运嫁进来,如何如何把她教的皮厚心黑。

听闻此话,张跃民没了担忧:“可惜我才知道这个道理。”

“那也不晚。”梁好运活动活动筋骨,注意到西边红霞满天,“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张跃民道:“等等。隔壁应该下班了,我过去看看。”

十来分钟后,张跃民才从隔壁回来。

梁好运连忙往堂屋里去,担心在院子里说话被隔壁听见。

张跃民也有这个担忧,到屋里才说:“他说那个钱能要回来,你大伯大妈也能进去,就是你堂姐有点玄。你奶奶喝药那天你堂姐在哪儿?”

梁好运仔细想想,“在家。正月十五好像是周六,正月十六是星期天。”

“那就行了。”张跃民忽然想到一点,“你当时在哪儿?”

梁好运:“我好像在放羊,家里养了两个大的四个小的,平时都是我放。夏天草多不定时。冬天上午九点左右去一次,下午三点左右去一次,省得喂了。我奶奶是上午走的。”说到这里,梁好运想起来了,“对,是上午!我当时在地里,急着回去还差点把羊弄丢。”

“谁告诉你的?”

梁好运:“我们那边一个胖婶的叫的我。我爹就是为了救她儿子死的。”

“那就好了。”梁好运有不在场证据,张跃民没什么可担心的,“咱们回去。拿着衣裳。”

梁好运果然不是杞人忧天。

农村人不用到点上班到点下班,为了省油省电,家家户户都会赶在天黑之前吃好收拾好。

梁好运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这点,梁好运就没让张跃民送她,慢慢悠悠,掐着点,太阳落下去月亮爬出来,晃悠到家门口。

站在门口跟左右邻居聊天的钱多银张嘴就骂:“你咋不死在外面?!”

梁好运顿时觉得手痒痒,暗暗运气,压下满腔怒火,讷讷道:“我去跟奶奶说说话,说着说着忘了。”

钱多银瞬间像被人掐住喉咙,气焰全无,嘴里却不干不净的嘀咕:“过两天就出门子了,你去那儿干啥?”

“告诉奶奶我后天嫁人啊。”梁好运装成原主老实的模样,说着把包递过去,“他给我买的衣裳。”

“啥衣裳?给我们看看。”左邻右舍婶子大娘同时开口。

钱多银也好奇,夺过去就把衣裳拿出来。

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儿是农历五月十六,虽说此时得有八点了,外面还是亮如白昼。

钱多银拿出来,婶子大娘齐呼:“咋是个白色的?”

“他说现在结婚新娘子都穿白色的,穿红的土,就给我买个白色的。”梁好运说着,不安地看着钱多银,“要不,我,我明儿再让他给我买一个?”

钱多银问:“跟他约好了?”

“我可,可以去他们村找他。”

钱多银又骂:“你长不长脑子?后天就嫁过去了,明天去找他,人家咋想?”

“那就,就不去了?”梁好运期期艾艾地问。

钱多银不客气地说:“去啥去?”抬手把裙子扔给她,砸的梁好运一脸,梁好运佯装吓得哆嗦了一下。

左邻右舍一看她这可怜样儿,连忙劝:“老钱,消消气,好运也是不懂。”

“对,她一个未婚小姑娘知道啥啊。”

“好运,还没吃饭吧?”

梁好运弱弱说:“我——”偷偷看一眼钱多银,发现她面色不善,忙说:“我不饿。”

“不饿睡觉去!”

梁好运麻溜的回屋,借着月光弄点热水洗漱。没敢点灯,否则钱多银得进来骂她,不知道过日子,灯油不用你买之类的。

用木棍抵上门,梁好运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片刻就进入梦乡。

她这个身体养成了习惯,翌日天蒙蒙亮,梁好运睁开眼,一阵恍惚。好一会儿,记起她穿越到和平年代,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洗漱后,天亮了许多,梁好运再次摘个黄瓜和番茄站在门口啃。

隔壁人牵着羊出来,看到梁好运忍不住问:“咋一大早的就吃黄瓜?”

“张跃民要带我去县里跟人学化妆,让我在这里等他。”

县里没婚纱店,也没有化妆店。农村姑娘出嫁要么自己胡乱涂一下,要么去理发店,县里的理发店有个女理发师会化妆。虽然也不咋地,总比自己画的好。

“啥时候的事?”邻居忙问,“咋也没听你大妈说?”

梁好运道:“大妈让我用堂姐的东西随便涂一下。张跃民说明儿他高中同学都来,怕他同学笑话,非叫我跟人家学学。”

“你昨晚咋不说?”

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梁好运当真吓一跳。

不过她不看也知道,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人,除了钱多银没旁人。

梁好运一脸胆怯地说:“昨晚——忘了……”

钱多银忍不住瞪她一眼:“这么大的事都能忘?你还能干啥?去把那个白裙子拿着,换条红的。”

“可是,可是张跃民说,他,他明天穿白衬衫来接我啊。”梁好运道。

钱多银:“你管他穿啥?你不许穿白的,大喜的日子像啥样。”不容梁好运开口,“赶紧的。他有没有说啥时候来?”

梁好运搁心里翻个大大的白眼:“七点左右吧。不会超过七点。他说学,学化妆得学好几个小时。不早点去又得弄到下午。下午他家还有事。”

“对!”邻居转向钱多银,“下午他们得过来送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