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的昵称是鱼，头像是默认的，黎纪发过去一条信息：【您好。】

鱼很快回复：【你好啊。】

黎纪：【请问您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作为男德老师，黎纪之前男学员和女学员都有，不过大多数男学员都是被老婆、女朋友给逼来的。

对不同性别的学员黎纪有不同的教育方式，女生是教会方法，男生是接受改造。

鱼：【女生。】

黎纪：【您拍下了三天的树洞服务，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会倾听您的烦恼。】

鱼：【15块有三天？我以为就一天，你居然只要五块钱一天。】

虽然这个说法挺让人误会的但黎纪还是耐心解答：【初次开业，收费不能太贵。】

鱼：【我能包下你吗？就是你专属于我。】

黎纪：【抱歉现在暂不开通专属服务。】正是拓展人气阶段，黎纪需要更多的客源。

鱼：【好吧，那我包下你一个月，能加个微信吗？我习惯用微信】

黎纪把号给了她，成功添加一个微信昵称为fish的账号，头像是一张像素模糊的卡通鱼。

林郁肆又付款了一个月的钱，随后开始研究黎纪的微信。

头像是一处风景，朋友圈背景是荷花，没有自己原创的朋友圈只转发了几条养身公众号的推文。

《震惊！每天按压这几个穴位能活到99！》

《抗癌特效药已出，速转！三个月痊愈！》

……

这真的是大学生的朋友圈吗？

林郁肆也是第一次追这种老干部风的男孩，他之前的对象们大多是白白嫩嫩走清纯挂的男孩，现在这个，新鲜是新鲜，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很无聊呢？

他放松姿态把手往后搭在椅背上，正要打字的时候他母亲大人的一个跨洋电话打了过来。

林郁肆的脸黑了一层，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

林郁肆：“妈。”

“你也知道我是你妈，你自己数数多久没有打电话回来了！”

林郁肆沉默。

林母语气里透着怒火：“还有，我打电话问了你学院的教授，说你经常缺勤，学分修不够，再这样下去马上就要延迟毕业了！”

林郁肆慢条斯理地回答：“哦。”

“你……”林母似是想骂人，但她克制住了，又强忍着怒火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晚饭吃了没有？”

林郁肆换了个姿势，把腿盘在椅子上道，手指在桌面轻轻敲打：“在钓鱼。”

林母不解：“钓鱼？”

“是啊，”林郁肆笑着道，“很水灵的，就是性格太闷，不知道适当开发一下会变成什么样。”

林母意识到这家伙又在和男人谈情说爱了，她心里一阵反胃，气得人浑身都在发抖：“你，你，你要气死我啊你！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明明同父同母，你怎么就和你哥的差别这么大？”

林郁肆敲打桌面的手簌地停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回复：“是啊，我比不上他，他的样子性格学历每一样都比我好，我算什么，我在他面前就是一摊泥。”

对面忽然没了声音，林母好隔了好一会才叹声道：“儿子，事情已经过去了，哎……我们要走出来才行。”

林郁肆站起来，走到窗外，高级公寓的顶楼可以看到魔都最繁华的地段。

远远地望去红色的车灯像是串联起来的灯笼，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玻璃窗冰人，他把脸贴在上面这才低声回复林母：“我走不出来。”

说完这句话他便挂了。

但林母立刻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儿子，我知道你很烦我说这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完成学业，不要再走你哥的路。（笑脸）】

林母不管发什么信息总喜欢在末尾加一个笑脸的表情，林郁肆每次看到这个表情就很烦躁，他脱了上半身的睡衣把身体投进柔软的沙发里。

我怎么会和哥哥一样呢？

林郁肆抬头，瞳孔没有焦虑地看着书柜上的一个小玩偶。

那是他哥哥去哈佛留学的时候圣诞节买给他的一个不值钱小礼物。

左右不过十几美金，是这个房间里最便宜的物件。

林郁肆心想，他在哥哥眼里也是这么廉价的吧。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这时，手机振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昵称为男有德的某个老干部发来的信息。

男有德：【小鱼，你有什么烦恼吗？（笑脸）】

“发你妈的笑脸。”林郁肆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又补充，“发你妈的小鱼。”

他把手机丢开，一阵烦躁，他拿起车钥匙，决定去给自己找点乐子。

空窗期的时候，偶尔会找干净点的男孩约一约，你情我愿没有任何牵扯。

黎纪在电脑前等待自己的客户回信息，只是过了零点他的客户都没有再回消息。

也许这是个喜欢早睡的女孩，黎纪在心里这么想，明天她醒来自然会找自己，毕竟她包了一个月。

房子很旧了，隔音没那么好，黎纪听见隔壁房间里的黎晓萌似乎在说什么。

他起身推开她的门，只见黎晓萌正捂着脑袋呼痛：“哎呦，哎呦，头疼头疼！”

黎纪：“怎么了？”

黎晓萌听见声音，以为是自己的朋友们，所以她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头痛死了，给我拿杯冰水。”

黎纪去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黎晓萌端起来喝一口，皱眉道：“怎么是温的……”

随后她抬起下巴。

瞳孔地震。

黎晓萌颤着嘴唇道：“你……怎么是你。”

她已经很久没和黎纪面对面交流了，冷不丁地看到他这么关心自己真的有点惊恐。

黎纪抬手撩起她的刘海，刚触碰到她的额头，却被黎晓萌给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