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侍卫么?为什么在做侍女的活计?
算了,懒得叫别人了。
他继续往前,关上窗,又原路返回,扯开纱幔看了眼把被子踢的凌乱的荀欢,默了默,认命地帮她盖好,这才走出她的闺房,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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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欢一觉睡到晌午,她揪着锦被坐起身,眩晕片刻,莫名有点想吐。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人过来,只好喊道:“常——”
为什么声音这么虚弱?
她舔了下唇,异常干裂,喉间像是冒了火。
生病了么?
她忍着额间的疼,抓起床边暗格里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一股脑地往地上扔。
上好的夜明珠掉到地上摔成碎片,过了一瞬便有人推门进来。
他逆着光,身后藏着太阳,昂首阔步地走到她床前。
“我、渴……”
荀欢说不出完整的话,比划着让他倒水。
何长暄一言不发,很快倒了水端过来。荀欢也来不及再欣赏他的动作,捧着茶盏咕嘟咕嘟喝了。
何长暄拧眉看她,双眼红肿,嘴唇干裂,神色虚浮,她还没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像个病美人。
荀欢喝了茶缓过神,终于有了些精神,她问:“春时呢?”
他答:“公主一直未醒,她怕你受责罚,去禀告太妃了。”
荀欢懒懒地嗯了一声:“我要喝醒酒汤。”
虽然昨晚喝的酒和以前比起来算不了什么,但是太久没有喝这么多了,她还是有些晕。
何长暄叫来侍女,吩咐一声,很快便回来了。
“你怎么不去盯着醒酒汤,”荀欢瞥他一眼,有了调笑的力气,“舍不得我?”
“别说话,”他皱眉,“省点力气。”
荀欢不想听他的,但是又开始头疼了,只好毫无章法地揉着额头,不但不能缓解分毫,反而愈发难受。
她不想让常鹤看见她憔悴的模样,垂下头,青丝微泻,遮了整张脸。
常鹤通发又轻柔又舒服,想必也是会按摩的吧?
想到这里,她身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道:“过来帮我按一下。”
身后有迟疑的脚步声缓慢靠近。
荀欢懒的猜他的心思,无非就是些男女授受不亲的歪理,在她的公主府,她说的话自然比这些歪理更重要。
她烦躁地闭上眼睛,等着他伸手。
片刻后,终于有一双手落在她的太阳穴附近,力道适中,缓慢轻柔地开始揉捏。
头疼缓解了一些,她舒服地哼哼两声,问他:“你怎么什么都会?”
会武功会下棋会通发会按摩,比侍女还好用,她旧事重提:“不如做我的……”
“饮酒伤身,你不许喝了。”他音色冷淡,强硬地打断她,“我已命人将酒窖中的酒搬到别处。”
荀欢反应了好一会儿,她难以置信地转过脸,他一时不察,右手跟着移动,落在她的脸上。
确实很软。
他抿唇收回手,不自觉地捻了捻,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他握紧拳头,略有些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
在荀欢看来,这却是他做错事的躲避,她怒从中来:“为何?”
他静了一息,平静回话:“我已经说过了。”
荀欢问的却不是这样,她咬着牙道:“这个公主府,到底谁是主子?你是驸马还是面首?居然敢左右我的侍婢?”
“我是您的侍卫。”他不卑不亢。
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他的手又落在她的太阳穴处轻轻揉捏,抚平她心中的怒火。
“气大伤身,”他劝她,“公主稍安勿躁。”
荀欢一把推开他的手,面色冷淡道:“我不需要你,我会禀告阿兄,让他给我换一个侍卫。”
说完她便后悔,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挽救,没想到一回头,身后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