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见破洛汗听明领命,破六韩孔雀心下一松,策马入阵,连连大呼。
“稳住阵线,长枪大盾当先,弓手弩手在后,前阵平射,后阵曲射!”
令旗挥下!
披甲持盾的刀盾手立时上前,一面面包裹牛皮的大盾扎进地面。
手执长枪戈矛的士卒在军将指挥下斜倚长枪,将长枪贯入大盾间隙,枪尾抵在脚下的泥土中,军士用脚死死踩住长枪,用以增加对抗骑兵的稳定性。
前排弓手用汗津津的双手攥起步弓,捏住羽箭,后方士卒颤抖着双手拉开强弩的弦……倒也不怪叛军士卒胆气过弱,具装甲骑,铁甲巨物,谁人不怕?
步兵对上骑兵,难免会产生心理压力。
好在阵形没有发生大的动乱,破六韩孔雀心中略安,然而正当他勒马返回本阵之时,却忽然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嘈杂之声,雷鸣般的马蹄声,双方士卒的嘶吼声以及呼呼的风声汇聚在一起,直将战场的气氛烘托到极致。
但见漫天土黄色的烟尘之中,两支骑军交响辉映。
“杀!杀!杀!”魏军两百重骑冲锋之势不减,爆出凌厉的吼声,铁甲震颤,甲叶哗哗作响,白缨上下翻飞,如同春风中的蒲公英。
披甲的高头大马奔驰而出,犹如轰然决堤的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前方的叛军碾压过去。
迎面的叛军骑士感受到这股气势,面色发白,然而此等局势之下,又岂容逃脱。
“将后背亮给敌人,还不如轰轰烈烈死去。”破洛汗听明感受到身后骑士的恐惧,厉声大喝。
魏军铁骑狂奔至此,阵形已经拼凑成尖锥状。
却是骑兵惯用的军阵锥形阵。
“不要犹豫,冲过去!”贺拔胜担任锥尖,眼中杀气毕露,东方白、娄昭四人各领五十骑紧随其后,四将腋夹长槊,挟疾风之威,带奔雷之怒。
前排冲锋的重骑,都是精挑细选、百战余生的敢战士,军事能力突出,自觉的将长兵向上平移,指向前方。
八百步、五百步、三百步……
“全力突击!”贺拔胜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身后重骑冲锋的速度越来越快,马头起伏攒动,鬃毛肆意飞扬,直到最后人马失控,朝前方敌骑凶猛的撞了过去。
锥形阵恰如一柄尖锥,直刺入叛军骑兵当中。
魏军甲黑,叛军甲红,红潮与黑潮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激起无数血花。
血花更多的是来自叛军阵营,只一轮交锋,叛军便折损超过百骑,魏军这边,只有几个被长枪顶落马下、无法起身遭到马蹄践踏的倒霉蛋。
“我贺拔破胡,挡我者死!”虽是披重甲突击,但贺拔胜却是游刃有余,槊锋寒芒闪闪,来回突击三遭,转瞬之间便将叛军杀个对穿,掌中长槊直挑横砸,所到之处戈戟俱断,刀剑俱碎,千军避易。
他是陈近南一般的人物,六镇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刻闻得这尊杀神,叛军士众有意无意避开。
主将如此神勇的表现,自然而然的激发了魏军骑士的士气,魏军铁骑遂以贺拔胜为锋,奋力冲杀。
“出击!”总领轻骑的高欢看准时机,指挥窦泰、厍狄盛领轻骑从侧面掩杀,叛军连连退败,四周前来阻挡的叛军将校都被二人尽数挑落马下。
“破洛汗听明来也!”破洛汗听明见到己方骑兵只一轮突击便几乎折损殆尽,目眦欲裂,舞起长枪正要冲向魏军军阵,杀两个小卒雪恨,却见一个黑点破空而来。
紧接着,便再无声息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