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一如他压抑的心绪,零落的雨滴时不时砸在脸上,像是某一种神秘的洗礼。
他看见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清一色的暗色中山装,或手握砍刀或攥紧匕首,向他走来。
回头望去,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面容模糊,尖叫声和婴儿的哭声划破了这寂静的长空。
刀尖于他的眼珠前停住,他却仿佛遗失了人体最基本的反射弧,连睫毛都不曾扇动。
画面一下子转进一个漆黑的房间内,充斥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甚至感到将要喉咙中奔涌而出血液。
没有光线,他站起来勉强走动,黏腻的液体与靴子之间发出哒哒的声响,忽地脚下一滑,他好像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视野跟着亮了起来,是一团脱离了那具被开膛破肚了的尸体的肠子。
其实人真的很奇怪,诸如再菜市场见过那么多与肉身分离的鸡鸭鱼猪的头颅,却并不感到害怕,只是习以为常。
那么,如果是一颗人头。
就像此刻,他静静地直视着这满地可怖的惨状,以及那颗切口完整的新鲜头颅,却毫无知觉。
他掀开女尸的头发,瞳孔骤然紧缩。
那面孔,赫然是聂今琳。
窗外雷声四起,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只听到惊雷与细密的雨声。
身体左侧热热的,一团软软的物体。
“嗯?”聂今琳迷迷糊糊地说道:“醒了?”
沈少玦望着她,额上布满了汗珠,聂今琳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他摇摇头,重新回到被窝中,紧紧地抱住软绵绵的少女。
因为担心他,她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午夜再也熬不住才睡了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沈少玦亲了亲她的额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