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说：“我去弄个小火炉，把米酒放到炉子上热一热。”

周云、古槐春、于支阳、喻楚四个演员的表演，同样得到了很高的评价。

“你不用对我撒谎。”

这部电影，就如周云所说的那样，非常符合柏林电影节的口味。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一开始难受了一段时间，慢慢就不太去想了，每天睁开眼睛就要想，今天要做什么，早饭做什么，午饭做什么，不想的话，没有人会做好端到你面前来，还要给菜园子浇水，洗衣服，很多的杂事，还不能偷懒，一旦偷懒，就会出问题，生活就被这些东西一点一点地填满了，有时候活干完了，下午没事做的时候，就自己煮一壶茶喝，或者是去镇子上逛逛，也觉得很开心，以前没有这样子开心过。”

周云完全素颜，眼睛一亮，说：“啊，忘了开酒了，等等，我去拿酒，你喝红酒还是梅子酒？梅子酒是这地方的人自己酿的，还有米酒。”

“那喝点米酒吧，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试试。”

她的目光与古槐春沉默地交织，几乎静默一般持续了许久，直到整个画面熄灭。

翌日，周云和古槐春走出院子，走进开阔的田野里。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流淌着一种粗糙的、没有任何表演痕迹的老友间的熟稔。

他在电影中呈现出的感觉，就像是私下古槐春和周云相处的样子，真实得让人仿佛不像是在表演。

感谢大家的掌声。

——

《岁》获得的评价以好评居多。

在电影里的古槐春，完全不是作为演员的古槐春而出现，而是作为他自己。

在后面的媒体采访环节，古槐春甚至被好几个媒体记者称为电影的“点睛之笔”。

古槐春的脸上也露出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沉默与动容。

古槐春在于支阳的后脑上拍了一下，大声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鼓掌。

是文冰太会拍了。

古槐春一眼就看穿了这个男孩的意思。

“没事。”

电影至此结束。

——

掌声。

“走了。”古槐春说。

周云去取了酒来，拿了两个小玻璃杯，给倒上。

“嗯，平时都煮茶喝。”周云说，“不过也可以烫酒，挺好的。”

于支阳偷偷看着周云。

“好吧，你说得对。”古槐春无奈地点头承认。

他们碰到了于支阳。

“是不是有点凉？”

“还能这样？”

在这个放映厅，每个人都由衷地表达他们对主创人员的尊敬和喜欢。

“我知道。”

周云并未察觉，她只是怔忪地发呆，看着前方。

最后，两个人酒过三巡。

因为本身就不是在表演。

周云甚至觉得，这部电影真的完全是导演的艺术，包括她在内，每一个演员的存在都只是这个电影的一部分，他们出镜的每一个画面，在一开始都不知道会成为这个电影的哪个部分，最后，被文冰剪辑成现在这个样子，变成了一个与拍摄时的理解有差别的故事。

却更流畅，更有某种哲学上的意义。周云觉得，这是自己演过的、表演最不重要的一部戏，但却是她在表演上最没有设计感的一部戏。非常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