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10(2 / 2)任朝暮首页

老李头下一句则是:“意外的次数多了,可就不是意外了。”

高牧急于附和,险些噎到自己:“我知道!包青天也说过,‘一个巧合可能是巧合,但是许多个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老李头抹掉被高牧喷满脸的馒头沫,抽得高牧日常在办公室里丢尽脸面:“你不能把嘴里的东西吞进肚子再和我讲话!”

美美递来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中断了老李头的穷追不舍。

“什么东西?”高牧如同老鼠嗅到油豆香凑到跟前来,瞄见“邱傲谦”三个字,“谁啊这是?”

美美点拨:“海鲜食品加工厂的邱总,邱辰的爸爸。”

原来是他。呵,又“傲”又“谦”的,到底是想“傲”还是想“谦”?名字简直和他本人一样装逼。高牧毫不遮掩地将鄙夷呈现在面部表情上,转瞬心头一动,来了劲儿:“对啊,林鹏曾经专门去找过他,说要单独和他谈一谈!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林鹏那时候很神秘兮兮装神弄鬼!”

老李头戴上老花镜,掀了掀眼皮:“等你记起来这件事,不知道猴年马月。”

高牧不服气地撞一下美美的手肘:“有你的丑丑,又瞒着我在师父面前抢功劳。”

老李头回身便用笔记簿下狠手敲了他脑门:“喊什么呢?!”

“没有没有!您老人家耳背听错了!听错了!”高牧分得清楚老李头眼下是真恼火。怪自己嘴太快,忘记老李头在场,顺口就犯了不尊重美美的大忌。

“给美美道歉。”老李头挂愠色。

美美:“不用了师父——”

高牧识相地朝美美九十度直角深鞠躬,抬手虚虚掴了自己一嘴巴子:“对不起美美,我混帐不是东西,贱了吧唧地给你起外号。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美美宽宏大量,其实心底十分清楚高牧根本做做样子,下次必然还敢。可她又能如何?反正她从小到大习惯了承受来自他人对她的外貌羞辱。

老李头同样了解高牧心眼不算坏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当下自鼻子里哼出个声儿,暂且不予为难,寻思着日后得愈发严厉调*教。

邱傲谦,性别男,身高180,年龄35,籍贯平城,名校硕士毕业,海鲜食品加工厂所属上海总公司两年前外派来长驻桂县的经理,工厂的最高负责人,离婚带个儿子。

好家伙,按照邱辰的年纪计算,也就说这人十八岁就把姑娘的肚子搞大,比高牧原先推测得还要早。

半个小时后,高牧和美美随同老李头拜访了邱傲谦。

邱傲谦没住工厂的员工宿舍,于紧挨着工厂后面的滨河小区里买了一处民居。虽然旧,但也是岛上曾经最贵的地段——政府拆迁出一大块地,今年开始新建海景楼盘,配合桂县开发中的旅游景点,野心勃勃地打造度假村。

外表和一众普通民居别无二样的两层楼房,进去后高牧才切身感受到低调的奢华。倒并非装修得多华丽,而是家居摆设处处透露着有钱人的品味和讲究,比如酒柜罗列的名酒,比如满墙密匝的书柜。

高牧心中嗤之以鼻。不就电视里都能见到的?有什么可大惊小怪?书和酒,最直观最有效的装逼工具。他敢打包票,书柜里的书全是摆设,邱傲谦一本也没翻开过。

较之上回在工厂办公室门口的见面,今天的邱傲谦褪去西装,一身休闲的白色运动衫,又显得年轻了两岁。戴着口罩的他歪开头轻轻咳了咳,请他们三人于客厅的茶几前落座,用低沉的嗓子道歉:“不好意思,我这两天有点感冒,所以没去工厂。下次再有事,你们打我的电话让我去派出所就行。”

“是我们有事麻烦邱总,当然应该我们亲自过来。”老李头笑笑,望进正对的敞开门的书房,轻嗅空气中弥漫的墨香,“邱总年纪轻轻练书法,一定是个能定得下浮躁心境沉稳的。”

邱傲谦手里没停下沏茶的动作:“我是我爷爷带大的,从小跟着我爷爷练字,从硬笔到书法,他的要求严格,到现在每个月还要检查作业,我不敢松懈,但也没练出大成就。”

老李头指着书房正中央挂的那幅:“这是你写的吧?”

邱傲谦颔首:“让三位警官见笑了。”

高牧趁着空档插话:“为什么要写‘好狗边上飘’?没见你家养狗。难道在骂人?”

一旁的美美立刻用手肘轻轻撞他一下,低声提醒:“从右往左念,不是从左往右。”

高牧没察觉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尴尬,因为美美的话愈发糊涂:“‘飘上边狗好’?”

老李头的脸被丢光了:“那是‘风景这边独好’!”

“……”高牧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人形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邱傲谦神情举止皆淡定,将沏出的第二杯茶递到高牧面前:“我写得确实不好,高警官不是第一个认错的人。我已经在考虑换掉它了。”

高牧不稀罕他给台阶,但还是在矛盾中别扭地捡起自己的面子顺台阶下:“确实该换,让人误会你在骂人也不好嘛。”

在这之后高牧选择闭嘴,将主场交还老李头,由老李头向邱傲谦说明他们师徒三人的来意。

邱傲谦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表示对那日林鹏打算和他私聊的话毫无头绪。

“可能我有些冒犯,但你当时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与你儿子邱辰有关?”美美的疑问也是高牧想追问的。他相信那天同时在场的蔡主任任昭昭肯定也这么联系前后情境。

邱傲谦说:“我对邱辰很了解,我也很信任他。当时你们也已经证明了邱辰的清白,所以我一点也没往这方面想。”

“明白了。”老李头一边点头一边往他常年在手的笔记簿做记录,旋即似十分随意地提出重中之重的求证,“那之后,林鹏有没有再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