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良是荣家所有人的责任。
他生病了请大夫的钱每家都要平摊,他要娶妻,老太太便早早的下了指示,让各家提前给攒着聘礼。
而今天,已经习惯了为荣良付出的各家很愿意掏这钱。
但前提是,他们得有钱。
“老五前段时间出了个事,把钱都借走。我这手头一时半会没余钱!”
连跑了几家,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老太太便径自带着等的不耐烦的官老爷们去五儿子家,她说:“劳烦官爷再等等,我家老五有钱,到时定让他多给些当做给官老爷赔不是。”
那些抓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荣父等的就是这一天。
一大早他就起了,给自己小礼养的猪崽们割了猪草,还帮荣阿爹收拾了屋子。
那猪崽买回来小小一只,也不知怎么长得,才几个月便个个长了一身膘。小礼伺候的勤,只要在家没事就往猪舍里钻,自家猪舍养的猪多,和别家猪舍比却要干净许多。
小礼怕有味道,还特意弄了熏香。
荣父看的高兴,这可都是钱啊。
“这猪是小礼养的,到时看能不能花点钱让村长开个证明,卖了猪的钱好当做嫁妆一并带过去。”
荣父跟妻儿说道。
荣阿爹却满脸愁容,“以前也没听说过事情还可以这么办,难啊。”
荣父不以为然,“那是因为那些姑娘小哥儿没我家小礼能干,婚前给自己挣不来这么多嫁妆。到时候多使些银两,村长那边应该问题不大。”
荣父扭头,又看向充耳不闻的荣礼桓,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荣礼桓!我和你阿爹跟你说话呢,你就不能把碗先放下。”
荣阿爹不乐意,“孩子吃个饭你发什么脾气?”
荣父倒不是气他吃饭,“你看看,他都多高了?这段时间都追上我了,将来怎么能嫁的出去?”
荣父个子较常人本来就高,荣礼桓一个小哥儿才不到十七,就和荣父一样高了。他年纪还小,日后还有得长呢。
“咱小礼从小就吃的比别的孩子好,虽然一直瘦瘦弱弱的,但个子从小就比别人高。”荣阿爹很为难,“这总不能虐待孩子,不让孩子吃饭吧?”
荣家两口子盯着儿子讨论着,像研究什么难题一般。
“吃饭不打紧,但你儿子最近一顿吃三碗,一天三顿,顿顿不落,这是不是有点多了?”
荣阿爹看的很开,“他能吃就让他吃吧,小礼虽然个子高,但皮肤白,长得好看,人还识字,总有不长眼……咳咳,总有识货的会看上小礼的。”
闻言荣礼桓嘴角抽了抽。
今日这般已经成了荣家吃饭时的常态了,两位老父天天都念叨着他嫁不出去怎么办。荣礼桓和他们表示了自己暂时不想成亲的意思后,他们仍然车轱辘似的成天发愁,荣礼桓便识趣的放弃挣扎了。
“父亲,阿爹,你们别总为我的婚事操心了。”
荣阿爹认真思考了一瞬,“我们不为你的事操心,也没别的事可操心啊!”
荣礼桓呼吸一滞,还真是。
他干完一碗饭,在荣父压迫感极强的目光下,没好意思再添一碗饭,“父亲阿爹,听动静荣良该要来咱家了吧?”
荣父点点头,吩咐他,“待会儿那群军汉来了之后,呆在房间里别出来。”
……
“这么破?能拿得出二十五两银子吗?”
是的现在已经涨价了。
老太太陪笑,“肯定拿的出来的。”说完,换了副语气,喊道:“老五!”
“娘……”荣父闻言出来,“这堆客人是?”
“这是军爷,来抓荣良去当服兵役。”
荣父忙邀请众人,“军爷,屋里做。”一边喊荣阿爹,“孩他爹,快给军爷烧壶茶。”
那领头的军汉一摆手,“不用了。这老太婆说你能交二十五两银子,让你侄儿免服兵役,可是真的?”
荣父睁大眼睛,“二十五两银子?我没钱啊!”
领头的军汉瞬间沉下脸来。
这么说他们这半天白折腾了?一两银子都拿不到了?
老太太慌了,顿时破口大骂,“混账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荣良要是吃个什么事,我看咱们一家子就都别活了。”
“我真没钱。”
老太太明显不信,“我问过你几个哥哥了,他们手里的现银都被你借走了,你还敢说没有?老大老二老三,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前段时间老五把我们兄弟几个的钱都借走了。”
“你们说那些钱啊!”荣父一摊手,“前阵子我打伤了人,借来的钱都赔给人家了。”
老太太气哭了,“你个混账东西,你这是害了荣家,害了咱们全家啊!”
那群军汉可不管这些七七八八,他们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二十五两银子有是没有?没有我们就立刻将人抓走了,我等还有公务,可没时间同你们在此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