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笑了笑:“对,从城田岭来的,刚才跟你提到过。”
蒋瑶哦了一声,眨了眨眼:“我没听。”
导演:“……”
“这里附近都有饭馆什么的,你们可以去解决温饱问题。不过……你们可算是来对了地方,古桐商下了雨就至少四五天才会停下,看来要把这里的东西吃到腻。”
朗洛吃力地提着大箱子,感叹道:“还好我们已经拍摄完了,要不然赶不上明年春季南幽市最佳新人奖的评选,就白费功夫了。”
“明年?”蒋瑶笑了笑:“这不是才秋季中旬,还有四五个月呢,慌什么。”
朗洛揉了揉后脑勺,耳尖泛红:“不是,广电的审核比较慢,而且还要赶档期。”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蒋瑶敷衍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钥匙递给他们,自己剩下了两个:“除了这两个房间,剩下的你们随便挑,有什么问题给叫我,我住在201。浴室热水器可能不太灵活,这个可不用找我,找我我也不会修。坏了就找谁卧室是好的蹭蹭,反正你们都是大男人一起洗了算了。女孩子的话可以去我房间洗。”
经历那三个小时一家一家的询问,能住在这里有个落脚处就不错了,这么也不嫌不挑。
导演客气轻笑:“行,谢谢了。”
蒋瑶扔下钥匙就下了楼。
-
楼下寂静一片。
这个时间本该早就陷入梦乡的人正在前台站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下,笔在纸张上不停的晃动,却也没有划出一个字。
何文屿看着自己手机的导航记录,被放大的某条红色B形线路占满了整个屏幕。
城田岭到达古桐商,预计四个小时,再到达南幽市,预计又十二个小时。
而古桐商只是城田岭到南幽市的一条分岔路罢了,并不是必经的地点。
拍摄团队去的时候并没有路径于此,按照概率,回来经过古桐商的可能性也很小。
但他还是在三个月前便清晰地记住了那条地图上的红线、路径。
其实不需要四个小时,有条小路,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他不敢相信许渡禾真的按照那条小路来到了古桐商并落脚于此,落脚在自己的地方,还是主动来的。
许渡禾一贯喜欢用风淡云轻的面容看着别人挣扎在泥潭里,这次也一样,明明是他自己来的,想要逃避的却只有自己。
甚至在自己说完那句等等之后,不再敢直视他的眼眸,只能迫使自己转身往房间走去,把残局留给蒋瑶。
何文屿切出界面,给微信里顶置的人发着信息。
【他来这里住宿。】
【??许渡禾吗?我听说,他最近在城田岭拍戏,网上已经有人在传他去了古桐商了,我当时就在想你们会不会遇见,他说什么了?】
何文屿回想起刚才那句冰冷疏离的话语,冷嘲了一声。
回复:【很客气。】
【你还喜欢他啊?】
【我不清楚,我希望他快点走。】
【那不就得了,等他走了不就得了。他今年上升期,不可能呆在那个地方的,要我去找你吗?】
【不用,你不是在拍戏吗?】
【卧槽!!!难得啊,你居然记得我是个演员。】
何文屿;【哦,本来以为你是个捡破烂儿的,还想救济你一下来着。】
【。】
我他妈那是拍戏的戏服!!!
何文屿轻笑出声,把手机扔在一旁,看了一眼时间,又仰头看向二楼。
楼上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人去过。
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某个人的存在。
蒋瑶收拾完已经凌晨了,何文屿还站在前台翻看着账目。
棉酒的老板喜欢满世界的飞,平常便是何文屿在管着。
“屿哥!你不去休息吗?都凌晨了。”
蒋瑶看着导演留下的住宿费,苦恼道:“希望他们不要给我们惹麻烦。”
何文屿电脑关了,嗯了一声,接过蒋瑶手上的钥匙——是自己常住的那一间。
蒋瑶不理解,身子趴在台上往前进了进:“屿哥,你干嘛让他们来啊,不是你说人多就容易出事吗?我们二楼都两年没住过人了。”
还好他们拍戏自带了被套枕套等生活用品,他们酒吧可不提供这个。
蒋瑶皱紧眉:“而且……老板知道了不会扣钱吧!我可没有。”
“没事。”何文屿说道:“出了事让老板找我。”
蒋瑶哼了一声,转身正准备回去休息,边走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是一个南幽市的号码,她随手接道:“我刚给你号码你们就有事找我?”
导演被噎了一下:“205的门锁好像坏了……我打不开,有备用钥匙吗?”
“没有。”蒋瑶:“你们上去都一个小时了,现在才发现门打不开?”
“……不是,刚才设备里的影像出了点问题,还没来得及回房间。”
蒋瑶叹了口气:“麻烦死了,等着吧。”
她正要转身,手机又滴地响了一下,这次亦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却是一张熟悉的照片。
刹那,她仿佛定在了原地。
“怎么了?”何文屿问。
蒋瑶眼神晃了几下,几秒后才回过神。
“那个,导演说,他们门锁坏了,屿哥你之前不是开过吗?”
“几零几?”何文屿放下手中的东西。
“40……5。”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