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动了。

镜子外的人却一直维持着看镜子的姿势。

她看着冰鸢在镜子里头拉着裙摆转了一圈，甜甜的冲她笑，“我见你活的好就很开心，你还能活多久？下辈子我化作男的，你化作女的，我们做神仙眷侣好不好吖？”

微生柔摸了摸镜子里欢快的小人。

“好。”

话落，晶莹的水滴从绝美的脸蛋上滑落。

镜子里生动的小人变成了看着镜子的她。

房间还回荡着那姑娘最后的声音。

甜的发腻。

她说，“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盖世英雄，把你宠的无法无天，只有我敢要你。

你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姑娘。

阿柔，相信我！”

微生柔怔怔的应声，“相信你。”

冰鸢是个善良的姑娘。

她把热情给了她，试图温暖她从始至终都一片寒凉的心；后来啊，她善良的姑娘成了她的朱砂痣、她的白月光、她来生的盖世英雄。

姑娘在奈何桥头守望。

她的阿柔哭的梨花带雨。

她也哭。

她从来不是一个大胆的人，唯一的大胆用来费劲勇气奔向她了。

阿柔，你相信我，我不想走的。

可是你是女孩，我不想阻止你用我的身体奔向更好的人。

要用力爱过，才知道美好啊，我的阿柔。

我只想你幸福，我不想报仇。

——冰鸢。

我只想你活的肆意，余生不为往事阴影困住。

我宠的公主，从来不需要委曲求全。

——微生柔。

月绛不是没有看过微生柔和寻常人一样的一面，只是没有任何一次让他感觉真的强烈。

似乎是，微生柔终于下凡了。

往日她总是给他一种脱离凡世的错觉。

只是月绛并没有多开心。

“你说的话还起效吗？”

他今日也换了身衣服。

绿色的。

微生柔知道他在说什么，也许普通人穿衣服只是因为衣服好看。

但是她和月绛不是。

月绛的心上人喜红衣，他于是穿蓝衣，因为红蓝配。

微生柔周遭的一切几乎都是紫色的，并非喜欢紫色，只是那姑娘喜欢这颜色。

因为，它是薰衣草的颜色。

等待无望的爱。

“你应该清楚，万道并不安全。”

她以为，月绛只是因为云释的存在对他造成了威胁，所以来了她这儿。更有甚者，只是想借她的手，弄死那个情敌。

有时候，人类对爱情的疯狂程度，不是一句没带脑子就可以解释的。

月绛自当知晓她的意思。

他攥紧了手里的白绫。

“你有句话说的很对，不是我的，我强求不来。

白绫送你，接吗？”

微生柔睨他一眼，挥手接过。

连材质都和柏萌曦手里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不是同一条。

“真是没想到，你会放下她。”

她的好侄女手里的，正是当年她被自己封印之前，月绛送给她的。

那是月绛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

因为后来，月绛就因为命数不够夺舍了别人的身体。

以月绛当时身体的资质，要修炼到足以活过千年的地步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夺舍了。

月绛会再做一条。

想来是彻底放下了。

“以后怎么过？”

微生柔把白绫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