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邺一字一顿道。
——
搬起地上的石头,扶玉毫不犹豫地砸向扣着锁头的朱漆门。
只是无论她怎么花力气,这门坚若磐石,没有受到一点磨损。
虽然心疲气馁,但扶玉不敢有半分松懈,一刻不停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嘭——”
一声巨响后,这扇门扉轰然倒塌。
眼见自己成功砸开门,扶玉惊喜万分,她扔掉手心里偌大的石头,踩着门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但她跑着跑着,眼前突然出现一阵浓烈的白雾,她四下踌躇之时,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扶玉小美人,哥哥都说要和你共赴云雨了,你怎么能丢下哥哥一个人,跑了呢?”
扶玉猛地一回头,是陈克。
陈克阴阳怪气的声音一直在身后,她不敢再犹豫,只好往前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终于甩掉陈克的声音。
一路跑下来,扶玉气喘吁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弯下腰,手掌按着腿侧,轻轻缓了口气,原地休息一会后,她正要继续赶路。
这时,一道背对着的身影立在扶玉面前,扶玉心中害怕,担心自己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打算趁它不注意就跑。
谁知,那东西缓缓转身,现出了一脸阴沉的面容。
是萧邺。
看到男人的面容,扶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默默转身,打算装不认识走人。
哪知,她才动一步,那人突然从后面飘到她的面前。
开口道:“都跟你说了,我们一起回京城,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说罢,男人死死地掐住扶玉的脖颈,扶玉双脚离地,窒息感蔓延至全身上下。
扶玉无处可逃,她惊恐喊道:“救命,救命啊——”
“救命——”
扶玉从睡梦中惊醒,额上冒出了薄薄的虚汗,梦中的一景一画让她心底一阵发毛,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她呆呆地靠在床榻上,连桃红进来也不知道。
桃红将手上的茶水暂放在帷帐外的桌案上,掀起帐幔,看到了正发愣的扶玉。
便是发愣,扶玉也是极好看的,许是方才睡醒,精致小巧的脸蛋腮晕潮红,朱唇欲滴,娇媚勾人,有着一股道不尽、说不清的风情,怪不得是艳冠扬州城的第一美人。
好一会,扶玉才平复下心情,她一抬头,便看见站在床榻前的桃红。
桃红原是温妙身边的丫鬟,后来不知怎么的被陈克调到郊外去守宅子,而那宅子正是陈克关押扶玉的宅子。
那日撞破扶玉撬锁之人便是桃红。
扶玉眼睛半阖着,询问桃红:“什么时辰了?”
“已过巳时,我看姑娘一直没起,所以才进来看看。”桃红回答。
已过巳时,那不就是马上要正午了,她居然睡了六七个时辰,扶玉不禁被自己的好睡眠惊讶到。
敛了敛有些凌乱的衣襟,梳洗面容后,扶玉喝了杯清茶,打开客栈的原木窗子,一口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扶玉顿时觉得心旷神怡,连睡梦中的不悦也被清扫地一干二净。
她回头问桃红,“船可以走了吗?”
桃红点点头,道:“我早上才去码头看过,船夫说,冰块化干净了,现在可以走,下午就有一趟去恒城的。”
这对扶玉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只要能离开扬州城,她现在哪里都可以去。
扶玉欢喜之余,想到了和自己一同逃跑出来的桃红,她看着桃红道:“我一直在等船离开,既然下午就有船可以走,那么我打算下午便随船离开。桃红,你呢?”
桃红低下眉眼,很快抬起脸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卖出去,现在也找不到家人在哪,我无处可去,姑娘愿意带我一起走吗?我愿意以后为姑娘为奴为婢。”
说罢,桃红跪在了地上。
扶玉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桃红,桃红也算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她怎么担待得起这么大的礼。
看着桃红,扶玉不禁湿了眼眶,“往后我们便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我们两相互照顾,好好过日子,可好?”
“谢谢姑娘,当然好。”桃红哭着道。
她擦了擦泪,“我去收拾收拾行李。”
扶玉噙着盈盈泪水点头。
此时,扶玉不知道的是,去往恒城的那艘运船,将会到来那个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她若是早点知道,绝不会上那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