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周承弋对辩论赛那篇新闻也看了一眼,发现竟然已经进行到决赛了。
此辩论赛规则和现代的有些出入,并非是队伍之间竞争的模式,而是个人报名,抽签组队。胜者四人晋级,输者只有表现最好的,即最佳辩手待定,再打一场进入下一轮。
决赛选手的十六人名单已经全部出来,周承弋一目十行的扫过,记住的只有一个余映。
无他,只因这是十六人中唯一的一位女选手。
惠敏郡主说要寻合适的演员,却也不会带着他去戏班子一个个找,且不说京都脚下戏班何止十数,便是他们的身份也不适合这样。
就算他们不介意屈下,那些戏班子也必是诚惶诚恐。
“我们便在醉春楼等吧,他家的膳食味道十分不错。”醉春楼是长安最大的酒楼,背后老板换了数个,也曾起起落落,却始终屹立不倒。
但两人今日大抵来的不是时候,醉春楼中竟高朋满座,特意搭起的看台上也不见说书人。
掌柜的虽然不认识他二人,但瞧他们衣冠鲜丽还有下人随侍左右,必定不是寻常人家。
虽然有东家撑腰他倒是不怕开罪,但终归做生意和气生财,陪着点小心总没错处,“二位贵客,实在抱歉,本店楼上无空位了,只能请二位另寻他处了。”
周承弋和惠敏郡主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这醉春楼消费不低,寻常人顶多只能在楼下坐着,点盘花生牛肉就够肉痛的了,能不计较花钱上二三楼的即便不是达官显贵,那也最少是个阔气书生。
市坊间流传着一句话说:“醉春楼若是掉下一块横梁砸死十个人,七个书生两个衙内还有一个王侯家的。”
虽然有些夸张,但其中内涵可见一斑。
如此地方竟然会客满?
周承弋不愿为难人,便道,“罢了,我哥曾说满香楼的烤鸭味道不错,我们去那里便是。”
这话自然是扯淡,周承爻那身体那脆弱的肠胃根本受不了油腻的,一年到头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这不月前入冬那场雪下的猝不及防,他不注意着了凉一下就病倒了,半夜高烧不退,把王妃都吓得动了胎气差点小产。
这烤鸭也就是他刚路过满香楼时闻见了香,随口胡诌的。
惠敏郡主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允。
两人将要走,从三楼急急跑下来一小二在掌柜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掌柜的立刻将他们喊住,“二位贵客且慢,三楼富贵厅有请。”
“不是说楼上无空房?”惠敏郡主眉头皱起,目露审视。
掌柜连连摆手解释道,“贵客误会小人了,楼上确实无空房,这富贵厅是东家留着用来招待客人的,平时并不常用,但今日东家做东自然到场,所以房中也是有人的,并不是哄骗您等。”
“是我们东家想结识二位,若是不介意的话,小人亲自为贵客引路。”他姿态放的很低,。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结识?周承弋看着这日进斗金的醉春楼,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周承弋:“……你们东家是谁?”
掌柜不答只道,“客人上去看看便知。”
“那我便要上去瞧瞧,这醉春楼的东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寻常人说起这话来像是挑衅找茬,仿佛下一刻要砸场子似的,然惠敏郡主嗓音清冷淡然,听起来带着一种两三分嘲弄。
便上了三楼,周围瞬间便静了许多,不若楼下那般热火朝天,三楼雅致的很,几乎每扇紧闭的门内都有丝竹琴瑟之声,从长廊一路穿过去,还真没有一间是空的。
醉春楼的长廊是设在外围的,有墙体遮掩,外面的人瞧不见里头,但里头的人探头便能将长安的繁华尽收眼底。富贵厅在最中间,无论是看长安还是看楼内视野都最好的位置。
掌柜的先上前敲了敲提醒屋内的人,才将门打开,笙箫齐奏的乐声从里流露而出,只见一道绘着青竹绿水的屏风后数道人影。
周承弋和惠敏郡主前后脚转至屏风后,还没看清几个人,就结结实实的受了一礼,“见过殿下,见过郡主。”
房中一共四人,惠敏郡主一眼就认出那穿着丝绸锦衣,束着玉冠,手执一柄坠着碧色红缨玉髓的执扇,端的是芝兰玉树,翩翩公子如玉模样之人。
“符玉兰,原来醉春楼背后的东家是你。”她道。
周承弋则率先看到了房观彦,一是因为这人模样确实过分出挑,二则也是全场陌生人他自然会习惯性先找熟悉面孔。
不过见到人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你今日没去翰林院?”
翻译一下就是你怎么没去上班。
房观彦因为对方第一个问起自己内心有点开心,面上沉静的回答,“殿下,教材已经复审完毕,马上要投入使用了。”也就是说工作已经做完了,他如今继续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哦,原来如此。”周承弋恍然回想起来,他这个绝对负责人其实已经离岗很久了来着。
想着又随口问了句,“家长会呢?开了没?”
房观彦还没答,一旁肤色较深五官瞧着有些熟悉的人忍不住先抢了话头,“便就是因为殿下你弄得这个家长会,我如今连家也不能回了。”
周承弋细细打量他一眼,意识到此人身份,“可是裴家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