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不经意被绕进一个误区,下意识将那个bug定位为妃嫔。不论位份高低,那位用着宫斗系统的bug,总不该是个宫外人。
直至她费尽心思见了大半妃嫔,方才从这个局里走出来。
她当即追问系统,“你检测bug有局限性,那她要是想搞事,是不是也有限制?”
【请宿主自行探索】
“……”得,系统还是那个一问三不知的辣鸡系统,照旧不靠谱。
既然没得依仗,孟秋只好绞尽脑汁的,自个儿在那儿苦思冥想。她眉头紧锁,自顾自的念叨着,“就算她在哪儿都能搞事,那她也得有个来源呀……宫斗系统,她怎么地也得往皇帝身边凑才对……官伎?宫婢?总不能是大臣……”
“娘子在说甚?”
“!”孟秋正在走神,猝不及防被凑过来的燕承南这样一惊,好悬当场蹦起身,捂着心口连连惊呼,“诶呀!哎呦……是您啊,吓我一跳。”
他疑惑瞧着孟秋,“?”
“咳咳,没什么……”孟秋将这茬遮掩过去,转而询问他,“您不是在看书么?”
燕承南并未追问,只是顺着话回答,“都背下了,睡前再温习一遍即可。”
然后他就被孟秋熟能生巧的摸了脑袋,“好乖~”
大略是他已然被冒犯过太多次,又或是他着实爱看孟秋笑着的模样,故而,虽觉不妥,也不曾做声,只是顺从地由着她放肆。她手心是暖的,话音是暖的,笑也是暖的。
转而他想起孟秋之前发愁的神情,遂问道,“若娘子有不解之处,不妨与我说一说?”他自谦的很,认真和孟秋讲,“我所知不多,或是帮不上娘子,可你说出来,多个人为你想法子也好。”
“啊呀呀~”她被小郎君这话惹得心都化了,牵着他眉开眼笑。她只当做是逗趣儿,竟真的笑眯眯和他详细诉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则是仔仔细细的听着。
好半晌,待想明白了,燕承南方才开口回应她,“宫中门禁极严,出入皆需登记册中,若非宫中宴席,更少有娘子所说的外客来访……或是如娘子这样的,也仅此一例。”
见孟秋愣怔后,面上隐有失望之意,他连忙补上一句,“抑或得了恩典,让家中女眷入宫觐见。虽不常见,却也是有的。”
“这……”孟秋从未往外戚上想过,如今乍然听见,竟颇有几分拨开云雾的感觉。可她再细细一想,顾及伦理纲常,不禁在心头猛然一跳,“……不会吧?”皇帝应当不至于去染指臣妻……吧?
燕承南看着她脸色一会儿一变,难免过问。而她对着燕承南,哪里好去说那些腌臜事儿。
“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孟秋话音迟疑,语塞片刻,本想找个托辞罢了,对着他那双乌眸,却硬是讲不出口。少顷,她轻轻叹着气温声回答,“是想找个人。”
对于孟秋要在后宫里找人一事,他摆明了十分讶异。更有孟秋此前那样问话,她该是连要找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只有个大概的身份。他对于这些似懂非懂,哪怕隐隐约约觉得不妥,也不知该如何和孟秋说,仅是道,“若寻不着,便算了。”
“咦——”她却故作怪模怪样,蹲下身凑到小郎君旁边打趣,“您是在担心我吗?”
他脸皮薄,情绪又内敛,尽管本意就是孟秋所说那样,在被她这般直白的戳破后,便霎时恼羞成怒不搭理她了。
孟秋仍是笑眯眯的。她心底不经意掠过一丝隐忧,又被沉沉压下。
既然有了思路,再循着方向刻意去找的时候,必定是比前段时日无头苍蝇一样要好上许多。
她也不曾想小郎君竟敏锐至此,不过是不注意稍微流露出些许忧虑,就被他发觉了。她并不愿意让小郎君与她一起发愁,便刻意遮掩住心底思绪,面上只作出笑眯眯的姿态,免得他担心。
“哎……”孟秋看着他稚嫩眉眼,忍不住的心酸。他不明白、不理解,也教孟秋愈发为他在意这些不值得计较的琐事起来。良久,孟秋温声和他说,“您呀,既然还是小孩子,就该多做些小孩子的事儿。这样才好。”
燕承南有些想反驳她,可到底,也不过乖巧点头,应,“知道了。”
两人各自口是心非,又都各自误打误撞的,明白了各自的关心与呵护。心知肚明,了然于胸。
*
又是一日的大雪。
近来天气愈冷,孟秋这寄体的身子骨又差,但凡离了暖炉,在外面多待个一时半刻,便手脚冰寒、面白唇紫。也正是因此,燕承南虽说年幼,却极有威仪的果断不许她再去接送他,让她安分待在东宫里,莫要出门。
孟秋虽说十分感动,却为了顺利引出bug,不得不作死偷溜,更得在燕承南从资善堂下学前赶回宫,以防被他察觉。
天寒地冻,孟秋冷得直哆嗦,一面吸着鼻子一面暗自感慨。虽说她自打入宫浪费了太久时间,好在也不算太过浪费。这不是,她如今好歹有些了解了后宫局势,哪怕扯着幌子要找人,也有好几个说辞供她择选。
“沈娘子要往家中寄信?”那与她闲聊的宫婢乃是婉嫔跟前的,如今听到她这么说,下意识便道,“那您应当去锦妃娘娘那儿呀。”
“你有所不知。”孟秋顺势叹了声气,刻意扮出满脸的欲说还休,又叹息着摇头,“如今我是不好去麻烦娘娘的,近来便是年关,宫中查得又严密,我是再没了门路,方才到处都问一问,瞧瞧有没有其他法子。”
那宫婢满心探究,一边思量着孟秋讲的话,一边笑着应答她,“哎呀,您在太子身边那般受宠,怎的还为这事儿烦心?”